>“陛下饶命!”
李庶颤抖的说道:“先父早已归西,求陛下看在他尸骨已寒的份上,饶臣一条狗命啊!”
高洋蹲下身,用酒樽戳了戳李庶的后脑勺,突然嗤笑一声:“死了?死了就不用偿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李庶。
“拖下去,杀了!
尸体扔去汾河里喂鱼!”
李庶的哭求声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殿内的大臣们个个垂着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谁都清楚,这位帝王的嗜杀,早已从“震慑群臣”
变成了毫无缘由的疯魔,前一秒还能与你笑谈风月,后一秒就能取你项上人头。
自那以后,每次上朝都成了大臣们的“赴死之旅”
。
有人甚至在上朝前就写下遗书,与家人含泪告别,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成了高洋刀下的亡魂。
即便是深得信任、总揽朝政的宰相杨愔,也没能逃过这份折辱。
那日高洋在御花园设宴醉酒,突然内急,竟径直往茅厕走去,还回头喊:“杨愔,过来!”
杨愔心中一紧,还是硬着头皮跟过去。
只见高洋褪下龙袍,指着一旁的竹片:“递厕筹来。”
那竹片是宫人用来擦拭秽物的,如今却要当朝宰相亲手递上。
杨愔攥着冰凉的竹片,只觉屈辱感从脚底直冲头顶,可他不敢有半分迟疑,只能低着头将厕筹递了过去。
更荒唐的还在后面。
一次朝会结束,高洋醉意上涌,突然拔出腰间马鞭,劈头盖脸就往杨愔背上抽去。
“啪!
啪!”
清脆的鞭响在大殿回荡,杨愔的官袍瞬间被鲜血染红。
他咬着牙不吭声,可高洋却越打越兴奋,直到手臂酸,才扔了马鞭,又拔出短刀抵在杨愔的肚子上。
“听说宰相的肚子里装的都是治国良策?”
他眯着眼笑,刀刃已经划破了杨愔的衣襟。
“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杨愔闭着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旁的力士崔秀舒突然上前,陪着笑打圆场:“陛下,您又跟杨宰相开玩笑呢!
要是把宰相伤着了,谁还帮您处理国事啊?”
高洋愣了愣,盯着杨愔渗血的肚子看了半晌,突然哈哈一笑,收了短刀:“算你运气好!”
杨愔瘫软在地,后背的剧痛和肚子上的凉意让他几乎晕厥。
他看着高洋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只剩无尽的悲凉。
在这疯帝的朝堂上,即便是心腹重臣,也不过是随时能被捏死的蝼蚁罢了。
杨愔知道高洋嗜杀成性,为了保住更多大臣的性命,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从死囚中挑选了一些人,让他们充当殿内的仪卫,称之为“供御囚”
。
每当高洋喝醉了想杀人,就从这些“供御囚”
中拉一个出来,让他“代死”
;如果哪个“供御囚”
能活过三个月,就将他赦免释放。
这个办法虽然荒唐,却确实救了不少人的命。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大臣敢冒死进谏。
典御丞李集为人刚直,见高洋日益暴虐,百姓苦不堪言,便多次上书劝谏。
高洋见李集屡教不改,终于动了杀心。
他命人将李集绑起来,沉入宫中的池塘里,过了很久才拉上来,问道:“你还敢跟朕顶嘴吗?”
李集呛得半死,却依旧倔强:“陛下的残暴,比夏桀、商纣还厉害!”
高洋大怒,又让人将李集沉入水中,如此反复三次,李集始终不肯服软。
高洋无奈,只得笑道:“天下竟有你这样的痴人,朕今天就饶了你。”
可没过几天,高洋又召见李集,李集刚开口劝谏,高洋就不耐烦了,下令将他腰斩。
李集的尸体被分成两段,扔在皇宫外,警示那些还想进谏的大臣。
高洋的疯魔,又从朝堂蔓延到了市井,寻常百姓的性命,在他眼中比草芥还要廉价。
这日春光正好,他褪去龙袍,带着几个侍从微服出游,行至城郊的集市,目光突然被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勾住。
那妇人面容清秀,正提着竹篮买针线,没等她反应过来,高洋已经拦在了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