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儿接过卷皱的羊皮纸,火把的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映出眼底的寒芒。
上都方面动作极快,泰定帝驾崩后,梁王王禅立刻拥立泰定帝之子阿吉八即位,号称“天顺帝”
,如今已集结五万大军,挥师南下,直指大都,要与他拥立的元武宗次子图帖睦尔争夺天下。
战报上写着,上都军先锋已抵达通州,距离大都不过百里,兵锋正盛。
“慌什么?”
燕帖木儿将战报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脚下的尸体被震得晃动了一下。
他语气不屑,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告诉脱脱木儿,让他带五千骑兵连夜出,绕到通州后方,袭扰他们的粮道。
粮草一断,看那些蠢货还怎么打仗!”
他顿了顿,抬手抹去脸上溅到的血渍,声音愈冰冷:“再传令下去,让城防军加固城墙,备好滚石、火油,本王要让上都的人知道,大都的城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末将遵令!”
怯薛歹躬身领命,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有燕帖木儿这番部署,他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这位年轻的将领,总能在绝境中找到破局之法,跟着他,仿佛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燕帖木儿抬头望向夜色中的宫城,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知道,这场名为“两都之战”
的内乱,才刚刚拉开序幕。
上都军来势汹汹,大都城里还有不少暗藏的反对势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没有退路,要么赢了这场仗,权倾天下;要么输了,身异处。
而他燕帖木儿,从来就不是会输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大都城被战争的阴霾彻底笼罩。
城防军昼夜不休地加固城墙,青灰色的砖石被层层夯筑,城头堆满了磨得锋利的滚石和盛满火油的陶罐,黝黑的炮口对准城外的方向,透着森然杀气。
百姓们被强行征召,老弱搬运物资,青壮年则拿起简陋的兵器参与巡逻,街道上随处可见身着铠甲的士兵列队而过,刀剑出鞘的寒光映得行人脸色白,连孩童的啼哭都被压抑得低低的。
燕帖木儿坐镇枢密院,灯火彻夜通明。
他身着玄色劲装,腰间弯刀不离身,案上摊着巨大的舆图,手指在大都与上都之间的要道上来回游走。
一道道军令从他口中出,由亲兵快马传递至各地:“令居庸关守将加固关隘,多设陷阱,严防上都军突袭!”
“命辽阳行省调兵一万,从侧翼迂回包抄!”
“传谕脱脱木儿,三日内必须袭扰上都粮道,若延误战机,军法处置!”
军令如网,迅铺开。
脱脱木儿率领的五千骑兵,趁着夜色掩护,悄然绕到通州后方。
上都军的粮营防备松懈,士兵们正围着篝火取暖,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如惊雷般袭来。
脱脱木儿一声令下,骑兵们点燃火把,将燃烧的柴薪扔进粮车堆里。
瞬间,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浓烟滚滚,呛得人呼吸困难。
粮车爆炸的巨响此起彼伏,上都军士兵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粮草被焚的消息传回上都军营,军心瞬间大乱。
士兵们本就因长途奔袭而疲惫不堪,如今断了粮草,更是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甚至萌生了退意。
燕帖木儿接到战报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时机到了!”
他当即披甲上马,率领三万阿卫铁骑,从大都东门疾驰而出,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直奔通州的上都军大营。
通州城外,一场惨烈的厮杀骤然爆。
阿卫铁骑如猛虎下山,弯刀劈砍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
燕帖木儿一马当先,手中弯刀舞动如旋风,寒光闪过之处,上都军士兵纷纷身异处。
一名上都军将领挥舞长枪冲来,燕帖木儿不闪不避,侧身避开枪尖,反手一刀,将对方连人带枪劈成两半,鲜血溅满了他的脸颊,他却毫不在意,眼神始终冰冷如铁,仿佛眼前的生死搏杀与他无关,只有胜利才是他唯一的目标。
上都军本就因粮草短缺而士气低落,面对燕帖木儿麾下精锐的猛攻,很快便溃不成军。
士兵们丢盔弃甲,沿着官道向北逃窜。
梁王王禅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