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有些不同。茶香淡了许多，茶汤的颜色也略显浑浊，隐约能看到几片茶叶漂浮在表面。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壶茶香气不太一样？”韩宇凑近低声道，鼻尖几乎要触到茶杯边缘，“该不会前一壶是隔夜茶吧？”
柳芸挑眉，心中暗忖，还真有这个可能。茶棚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是做买卖的地方，若真用隔夜茶糊弄客人，未免太过分。她正要开口，韩宇已经忍不住对着老妇人的背影小声咒骂：“老不死的搞这些小把戏，要不是这鬼地方没别处去，谁愿意来她这破茶摊！”
“你很吵。”柳芸冷冷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茶棚确实冷清，几张破旧的木桌歪歪斜斜地摆着，桌面上还能看到未擦干净的茶渍。
韩宇还在说些什么，老妇人却突然出现在身旁，笑呵呵地问道：“老爷，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啊？”她佝偻着背，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格外明亮，紧紧盯着他们一行人。
韩宇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惹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关你屁事，你管我从哪儿来的！”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惊得茶棚外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老妇人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声音也低了下来：“老身只是觉得你们一家热闹，让我想起自己早夭的孙子，才多嘴问了两句。”说着，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韩宇冷哼一声，毫不同情：“问完就走吧。”他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大郎看不过去，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小声劝道：“阿爹，尊老爱幼，您对大娘客气些。”
韩宇直接指着老妇人教育儿子：“大郎啊，你听爹说，要是谁让你不爽，这自然是她的锅，咱们也犯不着跟她客气。”他的语气里满是轻蔑，丝毫不在意老妇人就站在一旁。
大郎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得对老妇人挥挥手，“大娘您忙您的去吧。”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老妇人的眼睛。
“我不忙，就喜欢人多，凑个热闹。”老妇人强颜欢笑，眼中却闪烁着泪光。
柳芸轻轻瞪了韩宇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适可而止。韩宇心领神会，勉强压下了想要再次驱赶老太太的冲动，但脸上的不耐烦依旧清晰可见。
老妇人似乎察觉到了韩宇的家庭地位，转而向柳芸和殷欢搭话：“夫人找了个多好的相公啊，生的娃个个都这么好看。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机灵的孩子。”她说着，目光在几个孩子脸上逡巡，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
“好相公？”柳芸抬眸看了韩宇一眼，只见他因为这句夸赞，眉毛快飞上天了。她淡淡道：“单论长相的话，这还算个好字呢。”
老妇人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又试探道：“公子小姐们都不太随夫人啊。”她的语气看似随意，眼神却变得越发锐利。
柳芸挑眉，心中警惕顿生。这老太太话里有话，她下意识地将手按在腰间，却见老妇人的目光也落在她腰间的匕首上，竟伸手想要触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