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府中灯火次第熄灭。慕容瑾换上一身夜行衣，轻手轻脚地往外走。他动作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大人要去哪里？”卫姜拦在门口，压低声音问道。
“韩家村。”慕容瑾留下这句话，便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夜色中。
卫姜这才恍然，原来白天那一出是为了给外人制造假象。他不禁为慕容瑾捏了把汗，他要去说服柳芸，可不是件容易事。
慕容瑾策马疾驰，却在快到韩家村时放慢了速度。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果不其然，他刚到村外，就被一道黑影从马上打落。那人出手又快又狠，招招致命。慕容瑾还未站稳，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
“柳娘子且慢！”慕容瑾急忙掀开斗笠，“是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不然你以为我在等谁？”柳芸冷笑，月光下她的面容带着几分凌厉。
慕容瑾心头一凛，忙道：“上次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了夫人。还请柳娘子别跟在下记仇。”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抵在喉间的刀，迅速后退五步，深深一揖。额头上的冷汗还未擦干，后背已经被夜风浸透。
柳芸“咚”地将刀插在地上，目光如刀，仿佛要将他看穿。夜风吹起她的衣袂，更添几分凌厉之气。
慕容瑾不敢怠慢，将要带证据去芸香府码头的计划和盘托出。他说得很快，生怕错过了时机。
“在下以为，柳娘子深明大义，定不会坐视不管。”
柳芸挑眉，不接话茬，反问：“你们在查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知道太多对你没啥好处。”慕容瑾含糊其辞。
“要么说，要么死。”柳芸语气森冷，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慕容瑾暗暗叫苦，想起那三十颗人头，浑身发寒。他犹豫再三，从怀中掏出银票，试探着递出一张。
柳芸眸中杀意更浓，手指微动。
慕容瑾心领神会，又添两张。他的手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柳芸纹丝不动，像一尊雕塑。
慕容瑾咬牙，又加三张。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柳芸眼中闪过异色，却依旧不为所动。
“五百两！”慕容瑾一狠心，将整沓银票递了过去。他的手微微发抖，显然这个数目远超预期。
柳芸接过，借着月光仔细验看，确认无误后收入怀中。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她本想拒绝的，可这数目实在太诱人了。想到家中两个孩子，她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
银子入袋，柳芸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那柄两米长的大刀扛在肩头，沉甸甸的重量此刻也变得轻盈，步伐都带着几分欢快。月光下，刀身泛着冷冽的寒芒，映照着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