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正在院中晨练,闻言举起手中沉重的木棍挥舞了两下。木棍劈开晨雾,发出呼呼的风声。他继承了母亲的沉稳,很少表露情绪。
二郎匆匆扒拉了两口饭就钻进书房,此刻勉强从窗户探出半个脑袋。书桌上的书本还摊开着,笔墨未干。这孩子总是这样,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读书上。
三郎和四娘蹲在鸡舍前,正忙着给鸡拌食。他们对着阿爹的叮嘱充耳不闻,专注地看着母鸡啄食。反正有阿娘在,他们怎么闹腾都行,只要把自己的衣裳洗干净就成。
等他们想起要送别时,韩宇已经被心急的阿珑拽上了马车。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
柳芸站在院前的坝子上,目送马车驶入山坳消失不见。晨风拂过她的衣袂,带来凉意。她猛地转身,犀利的目光直直撞上河岸边两个打扮成工役模样的粗汉。
那二人先是一惊,随即恢复如常,还礼貌地点头示意,像是寻常来此干活的工役。他们的衣着略显破旧,手上还带着干活留下的茧子,若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破绽。
但当他们转身离去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如影随形。这股气息太过熟悉,让柳芸想起了那些在黑暗中蛰伏的日子。两个探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盯上了。
难道被发现了?这个念头在他们心中闪过。
其中一人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去,只见那女人还站在原地。阳光透过树梢,衬得她的身影忽明忽暗。
不过当他们四目相对时,柳芸却露出爽朗的笑容,热情地挥手致意,仿佛在欢迎他们为韩家村的建设添砖加瓦。笑容温暖真诚,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凌厉。
这是柳芸惯用的伎俩,这些日子她巡视村中,见到外来工人都是如此亲切,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化解人们的戒备,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
两个探子盯梢多日,对她这套把戏再熟悉不过。他们看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每次柳芸都能完美地扮演一个热情好客的村长。
他们暗自松了口气,想必她只是察觉到被人窥视而已,并未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毕竟,一个普通的村妇,怎么可能识破他们的伪装?
俩人又偷偷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目标已溜之大吉,需要尽快上报。他们加快脚步,往村外走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措辞才能让主子满意。
他们正忙着传递消息,一时疏忽,竟没发现柳芸已悄然离村。她的身影如同晨雾般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换上了赵氏的靛蓝碎花裙,头戴同色布巾,扛着一担未脱壳的稻谷来到村口的风车磨坊。布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这身打扮与村中妇人无异,很容易就混入人群中。
两个时辰过去,她都未曾露面。风车磨坊的轮子依旧吱呀转动,碾磨着稻谷,发出单调的声响。
阿珑带走了家里的老影,柳芸便借了墨具坊的一匹马,跟着韩松的送货队伍出了村。马儿性子温顺,与她很是投缘,时不时用头蹭蹭她的手。
到了官道上,她独自脱离队伍,直奔青禾镇。马蹄声渐急,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这几日,巡按御史驾临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茶馆酒肆里都在议论这位大人的来历,有说是奉旨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