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韩宇带着阿珑进城办事。马车的轱辘声渐渐远去,扬起一路尘土。
柳芸则忙着调解村里的纠纷,又去书院帮工。她的裙角沾满了泥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韩老汉找到她时,她正在晾晒书册。阳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要不要给你们也建几间新房?”韩老汉问,声音中带着试探。
柳芸摇头,“就按原计划来吧。”她知道,家里的银钱还要留着给孩子们读书。
午后,马车声由远及近。韩老汉立刻冲出去,脚步比平日快了许多。
“爹?”韩宇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脸嫌弃,“我还以为是娘子来接我呢!”
“田契呢?”韩老汉顾不得儿子的抱怨,急切地问道。
韩宇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书,“都办好了,以后咱家的赋税能减一半。”
韩宇将田契递给父亲时,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滋味。他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这些年的纷争与无奈。
老人接过契子,手指微微颤抖。他没有立即收起来,而是在堂屋的木桌前坐下,借着从窗棂漏进的阳光,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确认什么珍贵的宝物。
“阿爹,这下总该放心了吧?”韩宇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他站在一旁,看着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那种会贪占家里田产的人吗?这些年来,他虽然没什么出息,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老人依旧没说话,只是又仔细地数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契子折好,郑重其事地揣进怀里。他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我先回去了。”老人站起身,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去。
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韩宇重重地叹了口气。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突然有些后悔把契子还回去了。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爹!阿爹!”
几个孩子从田里回来,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像是刚从泥潭里爬出来似的。他们手里提着竹篓,里面装着刚抓到的鱼,水珠顺着篓子往下滴。
柳芸坐在堂屋的木椅上,看着院子里闹哄哄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你们这是去泥地里滚泥巴了?”韩宇连忙后退几步,生怕被蹭到。他看着几个孩子脏兮兮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四娘得意地举起篓子,水珠溅了一地:“阿爹你看,我抓了最大的一条!”
“明明是大哥和二哥帮你拦住的。”三郎不服气地说,脸上还沾着泥点子,“我抓的鱼最活泼,让赵姨炖汤一定最香。”
“都别争了。”韩宇拎着三郎和四娘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拽到水缸边,“先给我洗干净了,一个个野得很。”
柳芸看着院子里闹腾的场面,轻巧地避开飞溅的水花。韩宇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