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美人转身，看着门缝中露出的那张稚嫩的小脸。小荷才十二岁，却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掌灯吧。”她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小荷瘦小的背影上。
小荷麻利地点燃油灯，温暖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室内的昏暗。灯火摇曳间，虞美人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倒影——这张脸，曾经让多少男人为之倾倒，如今却只剩下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例行的晚妆。胭脂，水粉，一层层叠加在脸上，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夜晚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
“妈妈，今晚的客人已经到了。”小荷又探头进来，声音更加小心翼翼。
虞美人的手顿了顿，继续描眉：“让他们等着。”
这便是她的生活，日落而开，日出而息。在这个与寻常人家作息恰恰相反的地方，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而此时的韩宇，正躺在缓缓前行的牛车上，一张脸惨白得吓人。三天三夜的苦读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虚脱的气息，额头上还残留着些许汗珠。
柳芸坐在车边，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心中既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心疼。这个人前些日子不知有多得意，现在可算是自食其果了。
“娘子...”韩宇虚弱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真的要陪我去接先生？”
柳芸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让你一个人死在半路上？”
韩宇却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反而感动得眼圈发红：“娘子真好。”
阿珑赶着牛车，在晨光中缓缓前行。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路边的野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韩宇躺在车上，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面小铜镜。
“啊！”他看清镜中的自己，差点把镜子扔出去。那张惨白的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活脱脱就是一个厉鬼。
柳芸看着他夸张的反应，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个平日里最是爱美的男人，今日总算是遭了报应。
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阿山带着少阳润的车队迎面而来，马车上的帘子被风掀起一角，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的身影。
韩宇一下子来了精神，顾不得身体的疲惫，从车上一跃而下。
“老师！我想死你啦！”他的声音中带着真挚的思念，朝着马车跑去。
柳芸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叹息。这位少阳润先生，怕是要被自己这个性情跳脱的徒弟折腾得不轻。
马车缓缓停下，帘子掀开，露出少阳润温和的面容。他看着冲过来的韩宇，脸上浮起无奈的笑意。
“慢些，不要摔着。”少阳润下了马车，拍了拍韩宇的肩膀，“看你这副模样，又是熬了几天夜？”
韩宇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三天三夜，就想着能早点见到老师。”
少阳润摇头叹息：“读书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
一行人很快到了韩家村，村口的歪脖子大槐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都想趁机一睹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风采。
柳芸将少阳润安置在自家最好的厢房，又让丫鬟们准备了热水让他梳洗。看着师徒俩在后院晒太阳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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