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你认为‘应该’存在的状态?”
马尔科姆沉默了片刻。
“是那个会在我犯错时毫不留情指出,会在我陷入困境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会在看到无辜者受害时感到愤怒和悲伤的……我的搭档。”
凯特完成了缝合,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她抬起头,看向马尔科姆,那双星璇之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
“那些记忆,都在。”
她轻声说,语气第一次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缝,“那些情感……的‘记录’,也都在。
但我感知和处理它们的方式……不同了。”
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仿佛在勾勒什么。
“以前,我是弦线上的舞者,被情绪的色彩洪流裹挟,努力保持平衡。
现在……我更像是一个站在岸边的观测者,能看到弦线的振动,理解其规律,甚至……可以伸手去调整它们的松紧,改变它们的频率。”
“包括你自己的弦线?”
马尔科姆紧紧盯着她。
凯特与他对视着,没有回避。
“包括我自己的。”
她承认道,“‘重构’不仅仅是针对外界。
为了压制‘它’,为了在那场混乱中存活下来……我不得不对自己的意识结构,进行了最深层次的梳理和……加固。”
房间内陷入了沉寂。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棚户区的噪音,和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马尔科姆看着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他明白了。
凯特还是凯特,但她的内核,已经被那场在静滞间内的生死搏斗和其后的“重构”
,彻底改变了。
她失去了普通人那种被情感直接驱动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然、更加冰冷、也更加强大的……基于“秩序”
与“结构”
的认知和干涉力。
这或许就是她能够暂时困住“罗鸣”
意志,并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代价。
“无论如何,”
马尔科姆最终开口,声音疲惫却坚定,“你救了我。
我们逃出来了。”
凯特微微颔,那丝波动再次隐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休息吧。
你的身体需要恢复。
我来守夜。”
她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夜色,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孤寂而挺拔。
月光透过缝隙,在她脚边投下一小片清冷的光斑。
逃亡者找到了暂时的栖身之所,但未来的路,依旧笼罩在迷雾与危机之中。
重构之弦已然奏响,而它所导向的乐章,无人能够预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