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虽然戴着枷锁,至少还能回到那个需要支付房租、面对琐碎烦恼的“正常”
世界。
“我接受。”
林墨宇没有犹豫。
签署文件,戴上冰冷的抑制器手环。
手环接触皮肤的瞬间,他感到体内那冰冷的“存在”
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躁动感减弱了,但那种空洞的虚弱感和与外界的模糊能量感应依然存在,只是变得……迟钝了些。
他被释放了。
走出那栋灰色建筑时,外面阳光刺眼。
他得到了一部内部通讯手机,用于联系他的监管负责人,以及……一张数额不大的“临时协作人员预支津贴”
银行卡。
讽刺的是,这笔钱,刚好够他支付下个月涨了一千八的房租,还有余裕买几天的菜。
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公交车站。
城市的伤痕正在被快修复,破损的街道被封锁,工程车辆轰鸣,仿佛不久前那场灾难只是一场幻梦。
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惯常的疲惫和对周遭变化的漠然。
回到那栋老旧公寓楼。
楼下,陈太太正好出来倒垃圾,看见他,眼神躲闪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
那场冲突,在更大的灾难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用钥匙打开门,屋内还残留着姐姐和孩子留下的些许凌乱,但空气已经沉寂。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空空如也,那堆破碎的零件早已被垃圾车带走。
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深处是挥之不去的疲惫,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冰冷的东西。
手腕上的黑色抑制器格外显眼。
他尝试像之前那样,去“感知”
头顶灯泡里的电流。
一种滞涩感传来,仿佛信号被干扰,只能模糊地感觉到能量的存在,却无法再建立那种清晰的、危险的“链接”
。
抑制器起作用了。
他应该是感到安心的。
但心底某个角落,却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洗了把脸,试图驱散那种不该有的情绪。
镜中的男人,依旧是那个被生活磋磨的普通职工林墨宇。
只是镜面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而冰冷,悄然改变了底色。
他知道,麻木的表象之下,某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他带着官方的枷锁,体内沉睡着危险的秘密,回到了这个需要为租金愁的日常。
而这份脆弱的日常,又能维持多久?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或许再也回不到那个纯粹“普通”
的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