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把最好的伤药,都拿出来。”
她朱唇轻启,“告诉她们,王座之下,没有白流的血。”
断魂涧的地底,新任的蜈蚣王看着那几箱从北坡运来的灵草,巨大的复眼里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浪浪山,第一次有了规矩。
不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是一种更冷酷,却也更公平的,战争规矩。
地宫深处,朱宁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像一尊真正的石像,静坐于元磁矿石之上,任由冰冷的能量冲刷着他濒临极限的身躯。
他必须恢复。
哪怕只多一丝力量,也是三天之后,活下去的希望。
他缓缓摊开手,那具苍白的骨匣再次浮现。
他没有打开。
只是将那股镇压万物的温润佛性,当成了淬炼神魂的磨刀石。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股佛魔交织的剧痛,却也让他的意志,变得更加坚韧。
第二日,黄昏。
游子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落下。
“大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暗堂的蛇,有现了。”
朱宁缓缓睁开眼。
“黑水潭,变了。”
游子语极快,“潭水不再翻涌,那股冲天的怨气,也消失了。”
“蛇母的人潜入潭底,现那头魔蛟的骸骨,不见了。”
朱宁的心,猛地一沉。
“不仅如此,”
游子的声音变得愈凝重,“她在潭底,还现了这个。”
他从翅膀下,抖落一枚东西。
一枚,沾染着淤泥,却依旧散着淡淡檀香的……黑色佛珠。
与熊教头身上那枚,一模一样。
观音禅院。
朱宁缓缓站起身,那副厚重的地龙骨甲与元磁矿石摩擦,不带半点声息。
他知道,蓑衣客已经开始落子了。
他不仅带走了那头魔蛟,更留下了一个,足以引来天庭与佛门共同窥探的,致命线索。
“传我的令。”
朱宁的声音,冰冷如铁。
“封锁黑水潭。”
“明日,我亲自去会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