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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沈怒发冲冠,直接拍了一下桌案,指着门外的方向说道:“院子里现在满满当当摆着数十具尸体,石司马就这么睁眼说瞎话吗”
“啊哦哦哦哦哦哦,对了对了,石某想起来了。
您居然是在说这个啊。
今日午时的时候,确实有一伙贼人,企图闯入家中。
但那些人都被我家里看家护院的家奴们给拿下啦。
院子里面躺着的那些,都是他们在搏斗中失手弄死的贼人。
还有个贼首被关押在柴房里,准备明日天亮后送官府,让官府来处置。
难道说您的独子,就是那个贼首
难道院子里的那些贼人,都是您的部曲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王公您可不能乱说话!
勾结贼人,强闯私宅,还妄图掳掠女眷,这罪名可不轻。
您该不会说,这是您指使的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这么多人。
这贼首我要是随随便便就放了,事后就说不清道不明了。说不定,还会被贼人倒打一耙,我可没地方说理。
洛阳城天子脚下,不比边镇,可不能乱来,凡事都要讲个理字。
这样吧,贼首我明日送到官府去。至于您的独子啊,石某不认识,也没有抓捕他,你找我要人可是进错了门。
您要是爱子心切呢,那就明日去洛阳城的官衙里找人。
或许,他只是在洛阳城里玩得忘了时候,现在已经回去了呢
您还是请回吧,早些回家,说不定令郎已经在家等您了。即便是晚上住在寒舍,也等不到令郎的。”
石守信油盐不进,悠哉悠哉的说了一通,然后对王沈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模样记在脑海里一样,眼中的恨意已经不加掩饰。
“石守信,你是好样的。
你的恩情,王某记住了。”
王沈语调低沉说道,也不纠结,转身就走。
空手套白狼失败,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王沈显然不打算到此为止。
然而,正他刚刚推开书房门,准备迈步走出去的时候,石守信就在他背后喊道:
“先帝曾经托梦于我,问我当年三王之中,为什么只有王经忠诚于他。
先帝还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亏待了二王,以至于臣子对君主不忠。
正好王公今天也在这里,不如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弃先帝,去向司马氏告密。
等先帝再托梦于我的时候,我也好在梦里回答他。”
听到这话王沈的身体忽然一个踉跄,“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在地上!
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回过头,用阴冷的眼神瞪着石守信。
而石守信则是面色坦然的跟王沈对视,丝毫都不畏惧。
当年他伴驾曹髦,被抓下狱。如今面对一个卖主求荣之人,石守信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很快,心虚的王沈就败下阵来,踉跄着离开了这里。
“人的脊梁一旦被打断,就再也直立不起来了。”
看着王沈离去的背影,石守信感慨叹息道。
时代的浪匆匆而过,回头再去看,过往的人物,都已经随风逝去,物是人非。
唯有精神长存。
王沈卖主求荣失了精神,所以今日他也不过由司马昭的一条狗,变成了司马炎的一条狗!
“阿郎,这王沈就走了他在村口是不是有兵马”
慧娘走进书房,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在村口留下伏兵。只不过自觉可以空手套白狼,把他儿子要回去,不必动粗而已。
他人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石守信冷哼一声道。
明天早上,一定有一场好戏。王沈救不回他的独子,那就一定会去搬救兵。
那么,救兵会是谁呢
石守信脑子里出现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上面满是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