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忌惮。
离开刑部大堂,走在长长的、光线晦暗的廊庑下,沈清涟只觉得那无形的压力比义庄的秽气更令人窒息。他深知,在这煌煌庙堂之上,有些人需要的或许并非真相,而是一个足以平息事态、安抚圣心的“结果”。而他追寻真相的过程,很可能触及某些不愿被触及的隐秘。
刚走出刑部大门,便见顾千帆倚在对面街角的石兽旁,手里抛接着一个油纸包,见他出来,扬手便将油纸包扔了过来。
“接着!就知道你从堂上下来准没心思吃饭。”
沈清涟下意识接住,油纸包还带着温热的触感,里面是两只刚出炉的、撒着芝麻的胡饼,香气扑鼻。
“有线索了?”沈清涟拿着胡饼,并未立刻食用,看向顾千帆。
顾千帆走到他身边,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算是有,也算没有。”他压低声音,“我派人查了京城及周边大小二十七座寺庙、庵堂,近三个月内,并无报失佛门法器或经卷的记录。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继续道:“有个挂单在城外小普陀寺的游方僧人,大约十天前离开了,不知所踪。寺里的和尚说,那僧人佛法精深,随身带着一个从不离身的旧包裹,里面似乎有佛光隐现。而且,他离开的时间,与刘大、老赵捡到‘宝贝’的时间,大致吻合。”
游方僧人?沈清涟心念一动。会是那个与“血穄”交手的神秘人吗?他为何离开?是追踪“血穄”而去,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能找到他的踪迹吗?”
顾千帆摇了摇头:“难。游方僧人行踪不定,而且……”他咂了咂嘴,“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一个游方僧人,就算身怀佛宝,又如何能精准找到被‘血穄’盯上的目标?他又为何要插手此事?除非……”
“除非他本就为此而来。”沈清涟接过了他的话,目光沉静,“为那枚莲花金瓣而来。”
顾千帆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关键,还是在你收起来的那片金花瓣上。那玩意儿,除了佛门愿力,你到底还看出了什么?”
沈清涟沉默了片刻,咬了一口手中的胡饼。面饼的麦香和芝麻的焦香在口中弥漫,暂时驱散了些许疲惫与寒意。他该如何告诉顾千帆,那金瓣可能关联着一片尸山血海,并且与他自身产生了难以解释的共鸣?
“此物牵扯甚大,绝非寻常佛宝。”他最终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我需要查阅一些古籍档案,或许能找到关于这类莲花金饰的记载。”
顾千帆看了他一眼,知他不想深谈,也不勉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你查你的,我继续追那条僧人的线。有消息随时通气。”他顿了顿,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我说沈大人,你这身子骨可得撑住,案子还没破,你要是先倒下了,我可找谁搭档去?”
沈清涟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慢慢吃着胡饼,目光却投向了皇城的方向。在那片巍峨的宫阙深处,收藏着天下最丰富的典籍和秘档的翰林院书库和钦天监的秘阁,或许那里,能有他想要的答案。
……
接下来的两日,沈清涟几乎埋首于翰林院那浩瀚如烟的故纸堆中。高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排列成幽深的迷宫,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与纸张特有的枯朽气味。他凭借着记忆中那莲花金瓣的形态与气息,在那些记载奇物异志、佛道典籍、前朝秘闻的故纸堆中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