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厕的清洁工呢?】
【这科举,果然是大庆朝堂的一个缩影,盘根错节,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线。】
范贤越想,心中越是沉重。
那士兵听完范贤的分析,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反而开口安慰起范贤来。
“大人不必过虑。”
“首先,这天下,不是谁都是林相。其他人就算有心,也没这个本事,能悄无声息地安排这么多人手进来。”
士兵的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其次,您不是还有那个……那个能监控考生的神奇东西吗?”
他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有那等神物在,任何人都翻不起浪花,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最后……”士兵挺直了胸膛,压低了声音,“万一真出了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料的乱子。”
“我们这十个人,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无论是什么事,我们都会顶在前面,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已身上。”
“就算我们十个不够,小人也敢肯定,相爷一定还有别的安排,到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的。”
范贤听着他这番话,心中一阵无力。
“顶个屁!”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都给我好好待着,别不拿自已的命当回事!”
“你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送死的!”
那士兵闻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憨厚而又坚定的笑容。
“大人,没事儿的。”
“相爷对我们都有再造之恩,能帮上姑爷您的忙,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而且,我们是真的钦佩您。您为天下学子做的这些事,我们这些大老粗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看得明白。”
范贤看着他那张真诚的脸,一肚子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只能摆了摆手。
“行了,别动不动就把牺牲自已挂在嘴边。”
“你刚刚不也说了吗?”
“我还有‘天眼通’呢。”
“有它在,出不了事。”
士兵听到这话,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好了,回去你的岗位上吧。”
范贤挥了挥手,“记住,看好自已负责的那一片,别让任何意外发生。”
“是!大人!”
士兵对着范贤,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巡逻的队伍中。
范贤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那名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巷道的拐角。
范贤站在原地,没有动。
傍晚的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十个。
林相的人,在巡逻队里,就安插了足足十个。
【我那便宜岳父,还真是看得起我。】
【可这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范贤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本以为,有范隐的监控在外镇着,有自已带着监察院的兵在内巡着,这贡院已是铁桶一块,水泼不进。
现在看来,这哪是什么铁桶。
这分明就是个筛子。
千疮百孔。
林相能安插十个人进来,那太子呢?二皇子呢?还有那个疯起来谁都敢咬的长公主?郭争那个老滑头,难道就会甘心当个吉祥物?
这个念头一起,范贤顿感四面皆敌。
他环顾四周,原本觉得秩序井然的贡院,此刻在他眼中,却处处透着诡异。
那些站岗的士兵,那些来回巡逻的队伍,那些负责后勤杂务的吏员……
谁是自已人?
谁是敌人?
谁又是那种打着“帮你”的旗号,随时准备在你背后捅一刀的“朋友”?
【这哪是春闱科考?】
【这他娘的是大型狼人杀现场啊!】
【而且就我一个预言家,还他娘的是个睁眼瞎!】
范贤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从袖子里摸出了那个黑色的方块。
入手冰凉,质感坚硬。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找了个更隐蔽的墙角,把那“对讲机”凑到嘴边,按下了凸起的按钮。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呼叫塔台,呼叫塔台,这里是菜鸟一号,地面发现大量红名玩家,请求空中支援,完毕。”
“……”
对讲机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范隐懒散中带着一丝嫌弃的声音。
“说人话。还有,你的代号太土了,下次换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