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重重地在自已脑门上拍了一下。
“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眼中的光芒,在这一刻亮得惊人,之前所有的困惑与焦急,都化作了极致的兴奋。
他不再踱步,而是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哥,我明白了!”
他伸出手指,开始一条条地分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这收益,大了去了!”
“首先是直接的收益!你想想,假如有个学子,在我们这抄了几天书,然后高中了状元!”
“那他抄过的那些书稿,是什么?”
“那是状元郎的墨宝啊!”
“别说卖了,就是拿出去展览,都能把咱们这杂货铺的门槛给踏平了!”
范四哲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
“这还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长远的收益!”
“那位状元郎,在他最落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谁伸出了援手?”
“是我们!”
“是二哥!”
“这份恩情,他将来不得还吗?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能衡量的,这是一个未来朝廷大员的人情!”
“还有!”
范四哲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光来。
“还有宣传!”
“【淡泊杂货铺,状元郎梦开始的地方!】”
“哥,你听听这名号!多响亮!”
“以后但凡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谁不得先来咱们这拜拜码头,沾沾喜气?”
“到时候咱们这铺子,就不只是铺子了,那是个圣地!”
他看着范隐,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哥,你这脑子……真是绝了!”
“我说我这做生意的天赋是哪来的,闹了半天,原来是随了你啊!”
范隐看着他那副财迷心窍又真心实意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范四哲的肩膀。
“还有一点,你没算进去。”
范四哲一愣。
“还有?”
范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让那些学子抄的,可不是寻常的四书五经。”
“而是庄墨涵送给我的,那些北奇的典籍。”
范四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一旁的范偌偌,也猛地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北奇的典籍。
庄墨涵送的。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像一块无形的巨石,轰然砸在范四哲的心上。
他那双刚刚还闪烁着银钱光芒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嘴巴也微微张开,半天没能合上。
“哥,你……”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你是不是疯了?”
范四哲猛地抬起手,不是拍自已的脑门,而是指向店里,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那可是庄墨涵的书!”
“北奇大儒,文坛泰斗!他老人家的藏书,甚至是他亲手注解过的典籍!”
“那是什么?那是无价之宝!”
他之前的算计,那些关于成本、利润、人情的账目,在“庄墨涵”这三个字面前,瞬间被碾得粉碎。
一种比亏钱更让他心痛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对神圣之物被亵渎的愤怒。
“这种书,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让一群穷酸秀才抄?”
范四哲急得在原地转圈,嘴里的话像是连珠炮一样往外冒。
“这得怎么办?”
“这得找全京城最好的书法大家!”
“得焚香,得沐浴,得更衣!”
“得用最上等的松烟墨,最澄澈的玉版宣!”
“每一个字,都得恭恭敬敬,一丝不苟!”
他停下脚步,痛心疾首地看着范隐。
“我哩个亲大哥哎——”
“你现在这么做,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把传世的翡翠当石头踩啊!”
“四哲!”
范偌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她走到范四哲面前,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大哥刚才才夸了你,说你敢于质疑。”
“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先问清楚,再下定论?”
“大哥做事的深意,是你我能轻易看透的吗?”
范四哲被姐姐这番话说得一滞,脸上的激动褪去了一些,转为一丝委屈和不解。
他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
可他心里的那股劲,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