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望着盘羽坚定的眼神,终于长叹一声:“罢了,雏鹰总要离巢。只是切记万事小心,每月务必传讯回天宫。“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暖玉令牌,“此乃天宫秘法所制,危急时刻捏碎,长老自会感知。“
盘羽接过令牌时,指尖触到玉石温润的暖意。
殿外的桂香不知何时漫了进来,缠绕着诸位长老复杂的目光。
盘羽再次躬身行礼,转身时衣袍扫过门槛,带起几片不知何时落在那里的桃花。
他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背后那些目光——有盘林长老的担忧,有盘岳长老的欣慰,也有盘媚的怨毒,还有盘天长老那如同毒蛇般的窥探。
走出议事殿时,秋阳已升至半空。
满地的桃花被往来的脚步碾成粉泥,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却掩不住暗流涌动的紧张。
盘羽沿着蜿蜒的回廊走向山门,途经那片矗立百万年的桃林时,枝桠正随着秋风轻轻摇曳。
山门外的云海翻涌如浪,盘羽正欲离去却见云端忽然降下一道青光。
黑衣男子负手立于青石坪上,墨发在风中纹丝不动,面容冷峻如万年寒冰。
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来时,盘羽忽然想起正是此人将他从东荒带回,盘石天宫的圣人,磐石。
“带你走。“磐石的声音比山巅的寒风更冷,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流光。
盘羽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裹住,脚下的云海瞬间倒退成模糊的白影。
风声在耳畔呼啸,盘羽低头望向越来越小的盘石天宫,忽然看见盘岳长老的身影正站在最高的观星台上,银须在风中猎猎作响。
而云层深处,几道隐晦的气息正若即若离,显然是长老们暗中派出的护卫。
“他们倒是费心了。“盘羽轻声感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暖玉令牌。
磐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东荒距此太过遥远,纵是鲲鹏法,亦需不短的时日。
风声渐紧,磐石的速度愈发快了。桂香不知何时已消散在风中,取而代之的是高空的清寒,却让他心底那点因离别而生的怅惘,渐渐化作了对归途的期盼。
云层翻涌间,盘羽忽然察觉到怀中的帝兵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着远方的某种召唤
他握紧信纸,任由狂风掀起衣袍的下摆,目光坚定地望向一处。
熟悉的感应…难道是,不死药!
北域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在天地间织成一张白茫茫的巨网。
盘羽立在冰封的山脊上,望着远处风雪中若隐若现的晶莹宫阙,睫毛上已凝了层细碎的冰碴。“
这便是冰雪宫?“他呵出一团白气,声音被狂风撕成碎片。
盘石负手立于身侧,黑衣在风雪中纹丝不动:“万载传承,北域屈指可数的大教。“
话音未落,一阵更烈的狂风呼啸而至,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竟如刀割般生疼。
盘羽暗自运转神力抵御寒意,心中却愈发惊凛——此地海拔已逾八千丈,寻常修士莫说修行,便是呼吸都难以为继,而冰雪宫能在此立足万载,其底蕴可想而知。
风雪稍歇的间隙,盘羽极目远眺。
只见百里之内,连绵的雪峰如沉睡的巨兽般匍匐在冰原上,最高的几座直插云霄,峰顶隐在铅灰色的云层里。
透过漫天飞雪,隐约能望见那些雪峰之巅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像是巨兽头顶镶嵌的冰晶王冠,那便是冰雪宫的殿宇,全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在风雪中流转着淡淡的宝光。
“有意思。“盘羽指尖微动,一缕神识探向地底。
一股磅礴厚重的气息顺着冰层蔓延而上,带着龙吟般的震颤,让他指尖的灵力都泛起涟漪。
“这龙脉...至少是太古凶地级别。“
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连绵的雪峰,这些雪山,主峰为头,余脉为身,正是一条蛰伏在冰原下龙脉。
盘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波动:“万载前这里曾是圣地,动乱年代被打穿天穹,雪山尽毁。
“他抬手指向西方,那里的冰原异常平坦,隐约可见断裂的山体痕迹,“绝世强者以无上伟力扫平山脉,却无意间引出了地脉龙气。”
“冰雪宫不过是占了这处宝地的后来者。“
狂风再次掀起雪幕,盘羽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
那香气不同于冰雪的清冽,带着草木的温润与一丝淡淡的龙威,顺着风势从东南方飘来。“那边有东西。“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窜入风雪中。
盘石眸色微沉,随即亦步亦趋地跟上,黑色衣袍划过雪地,竟未留下半分痕迹。
越往东南行,那异香便愈发浓郁。
风雪在前方忽然变得稀薄,一座被雪峰环抱的山谷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