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
夸克·琼失声叫了出来,心底瞬间涌起数个念头:
“魔鬼!他一定是魔鬼,或者撒旦。”
“他真是我认识的陈子履吗?”
“果然是大明国的官,才当上就变贪婪了!”
夸克·琼犹豫良久,直到陈子履调兵遣将的间隙,才找到机会再次开口。
“亲爱的陈,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出五千两白银。这已经很多了……对面只有一百五十个火铳手。”
陈子履立即反驳道:“你昨晚才说的,对面有两百名雇佣兵。”
“没有那么多。有五十个厨师、牧师和舵手——那都是非战斗人员。”
夸克·琼尽量压低荷方实力,显得更好对付一些。
“您只须派两百士兵过去,他们就会知难而退。跑个腿就赚五千两,何乐而不为呢?”
“那是跑个腿的事吗?那是与荷属东印度公司开战。”
陈子履露出急躁之色,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登莱?那是山东的三个大府,包括辽南和一系列海岛,疆域比英格兰还要大。”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巡抚?那是总理军政的执政官。”
“如果咱们不是老相识,区区五千两白银,不够和我见上一面,你明白吗?”
夸克·琼是个中国通,自然知道“巡抚”二字的份量。
澳门送给广东巡抚的孝敬银,每年都不低于一万两。
广东巡抚一个不高兴,可以让澳门所有海商都没生意可做。
所以,陈子履的说法虽然有点狂,却是事实。五千两还真不一定能见上巡抚一面。
夸克·琼以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可五成也太多了。能不能……减免一些?”
“嗨!你是个搭便船的,又不是老板。那些货不是你的,你急什么?回去跟他们说,只有我能救得了他们。分一半,他们还能剩点利润。要不然就便宜荷兰佬吧,我可不急。”
陈子履说完,便大手一挥,把夸克·琼请了出去。
然后披挂战甲,准备亲自领衔追击。
孙二弟一边伺候,一边埋怨道:“少东家,您对那个老登也太客气了。都这会儿了,还跟他啰嗦呢?”
“客气?”陈子履看着夸克·琼出了大门,忍不住笑道:“你知不知道一船货值多少钱?”
“大不了……二万两吧?”
“往高里猜。”
“三万两?四万两?”
陈子履哈哈大笑:“平日说你胆子小,你还不服气。猜都不敢往高里猜。少于十万两,琼鬼子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他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澳门造老闸船是一种硬帆船,很节省操帆手。
却塞了五十个水手,可见是一艘大型老闸船,双桅或者三桅。
合理猜测,船约十丈左右长,三丈左右宽,可载2000-3000石。
从澳门发往长崎的货物,最大宗是生丝,每趟必有,没有不成行。
其次是棉布绸缎,各类名贵药材。
最不值钱的东西,大概是贵县的特产——铅、锡等压舱重物。或者雷州蔗糖之类。
要知道,生丝是很贵的东西,在广东每包50-80两,到了长崎能卖150-300两。
如果这趟运了一千包……
啧啧,那就发财了。
那些海商哪怕损失一半,只要能安全抵达长崎,倒手就能卖10万两以上,本金全回来了。
换句话说,半船货能顶上登莱的半年赋税,可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陕西饿成了那样,崇祯皇帝才拨了十万两呢。
荷兰人的疯狂,也印证了这一点。
必然是大肥羊。
要不然不会从热兰遮城,一路追到济州岛,海难之后还在咬。
孙二弟听得目瞪口呆。
扶桑人对丝绸也忒爱了,价格翻了几倍,每年还要大量购入,真是骄奢淫逸。
“哈哈,因为他们有钱。扶桑近年开了几个大金山,大银山,是真的很有钱啊”
孙二弟道:“那咱们是得好好敲一笔。”
“嗯,说到钱,贼人手里也有不少……”
陈子履说着,大步走出前厅,登上指挥高台,最后一次查看敌情。
此时,明军一千二百多将士,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对面的叛军,也舍弃了营寨,开始向朝天浦方向进发。
“将士们。”
陈子履指着外面叛军,一声大喝。
“本宪刚刚侦知,叛军手里还有大量金银,不低于五十万两。”
底下将士本等着听大道理呢,没想主帅一开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