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遇到风暴,最害怕的,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如今能准确测出位置,不用担心迷航,就好得多了。
周文郁思索良久,拱手道:“抚帅果然学识广博,末将佩服。那咱们就……”
“继续追。”
陈子履指着前方的贼船,抱以轻蔑之色:“咱们担心,他们难道不担心?本宪料定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最迟明天,他们就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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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所料,叛军这边的士气,比官兵糟糕十倍。
早前他们向东南跑,就是想着摆脱追击之后,再从容北返靠岸。
哪料官兵穷追不舍,三天三夜跑下来,现下具体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再这么跑下去,岂非要跑到天边去?
如果没有陈一敬反复保证,黄台吉的承诺依旧有效,只要返回辽东就有优待,陈有时和毛承禄早就投降了。
如果不是全部剃了头,哪怕上官如何坚持,底下将士也会造反的。
可即便如此,对茫茫未知的恐惧,亦不断动摇着将士们的士气。
再往前走,是真会葬身鱼腹的呀。
就在陈子履介绍六分仪的同时,陈、毛二将再次找到了陈一敬。
“天使,”毛承禄恭敬行礼,“底下将士都受不了了。要不,咱们回头跟他们拼了吧。”
“不行,不能回头。和他们照面,
“可是咱们已经迷航了,现在到底在哪儿,火长都说不清楚了。”
“不行就是不行,”陈一敬再次断然拒绝。
感觉自己态度有点生硬,又缓了缓语气,安慰道:“大家莫慌,左边肯定是朝鲜。实在不行,咱们就在朝鲜靠岸。朝鲜乃我大金藩属,他们会庇护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