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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见过堂尊。”
“嗨!宋典史无须多礼。”
陈子履快步回到二堂,抬手让对方起身,坐下来寒暄了两句,便开门见山:“宋典史今天不是告假么,怎么又回来了?可有要事?”
贵县典史叫宋毅,约莫四十岁,一张国字脸,平时不苟言笑,人称宋阎罗。
他见到知县,当然不能摆谱,可若细看脸色,隐约还是有点冷。
宋毅拱手道:“卑职冒昧打断堂尊审案,实乃有罪。然此案大有内情,卑职不敢不报。”
“哦?”
陈子履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几下,又慢慢嘬了一小口。
趁这个功夫,他脑子快速转了一遍。
对方打断自己在公堂发飙,定然向着被告一边,只是不知是非曲直如何。
他决定先听一听,再慢慢计较。
“你细细说来。”
“是。此案死者为林耀,一个多月前,林耀无故到高宅寻衅,与被告高承弼起了争执。高家的家仆护主心切,才对死者动了手。”
“死了人,毕竟不该。”
“堂尊说的是。不过经仵作核验,林耀之暴死,确系死于宿疾,与斗殴无关。此案前任王知县早有定论,死者之弟林杰为讹银子,不惜再次上告,实乃缠讼。堂尊莫要被他骗了。”
陈子履不以为然道:“既然林杰依律上告,是非曲直,本官总要听一听。如今刑房发了牌票,高承弼那厮竟敢不来过堂,这是何道理?本县高低治他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堂尊有所不知。”
说到这里,宋毅站起身拱手告罪,以示自己并非故意唱反调。
“被告之父叫高运良,乃本县举人,高承弼本人亦是本县生员。按例,生员涉案应闭门审理。今日堂外刁民近百,不免喧闹聒噪,有辱斯文……”
陈子履听到这里,已知皂隶为何不拿人,也知高承弼哪来的胆子,竟敢无视传唤。
尽管高运良没有出仕为官,可本地举人这个招牌,已经很硬了。
外加典史照应,刑房司吏和班头打下手,他高承弼,确实有底气不给新晋知县面子。
想到这里,陈子履一拍脑门。
“原来如此……都怪本县太忙,上任半个月,竟没来得及拜会圣门同道,以致闹出这等笑话。疏忽了,疏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