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硕果仅存的顶尖高手——
薛稹!
他手中一对“裂风破岳戟”狰狞可怖,戟刃锯齿森然,通体暗红,似饱饮了无尽鲜血。薛稹环顾身边仅存的这些门人,眼中凶芒如实质般爆射,猛地将双戟高举,于头顶狠狠交击!
“锵——!!!”
金铁交鸣之声穿云裂石,狂暴凶戾的血色气劲自其体内轰然炸开!
双戟之上血光暴涨,戟风呼啸凝形,竟化作两条鳞甲宛然、张牙舞爪的血色狂龙!龙影咆哮,卷起腥风血雨,绕场疾走盘旋,所过之处,地面坚硬砖石寸寸龟裂,齑粉飞扬!
薛稹须发戟张,嘶声狂吼,声浪如滚雷碾过废墟,饱含怨毒与不屈:
“天魔不灭,薪火永传!今日以仇敌之血为祭,立‘天魔逆鳞阵’,镇守此城!待我等舔舐伤口,磨砺爪牙,筋骨重铸之日,必令这江湖再闻我天魔之名,血洗今日之耻!!”
吼声怨毒刻骨,直冲九霄!残余魔众受此激荡,如癫狂的野兽般以手中兵刃狠狠顿地,发出震天动地的兽吼应和:
“吼——!!!”
血色狂龙愈发凝实,漫天血光弥漫交织,于断壁残垣的上空,构成一幅覆盖整个堡垒废墟的巨大、扭曲的逆鳞魔纹图腾,凶威滔天,煞气冲霄,彻底隔绝了内外天地!这座曾经的武林雄关,此刻已化作一片森然可怖的魔域绝地!
红月岛上,归墟星图高悬,亘古苍茫的气息如潮汐般涌动不息。
赵嫣额间冰莲幽光稍稍内敛,但灼痛未消。
她凝望着星图中父亲足迹所指的东海深渊,眸中忧思如海般深沉。任玄握紧手中冰凉沉重的龙枪,正待开口询问她伤势。
异变陡生!
星图中央,那深邃幽暗的归墟之门漩涡核心处,毫无征兆地,一道幽蓝剑气破空激射而出!
剑气细若游丝,却凝练精纯到了极致,色泽如万载寒潭玄冰,内里却又似蕴藏着九天雷霆般的毁灭之力。
它无声无息,却带着一股斩断因果、涤荡世间一切罪孽的凛然无上意志,瞬间撕裂岛上重重湿冷薄雾,直冲霄汉!苍穹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被这抹极致冰冷的幽蓝,硬生生割开一道刺目欲裂的伤痕,久久难以弥合!
“断罪剑意!”
王铁心须发皆张,满面骇然,失声惊呼!
“是司徒琼音!她…她竟能将自身无上剑意烙印于这虚空星图之中?!”
任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祖母司徒琼音!那位性情孤高如冰雪、剑法通神、与失踪父亲任贤君渊源极深的奇女子!她的无上剑意,为何会在此刻、此地爆发?是她仍在归墟之中探寻?抑或…她已身陷绝境,以此剑意为号,向外界求救?!
众人心神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无上剑意所夺,震撼莫名。然而,任玄的目光,却在捕捉到那凝练幽蓝剑气最核心处的刹那,骤然凝固,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凝练蓝光的最深处,那斩罪剑意包裹的核心,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波动闪现!那绝非纯粹的剑意,更像一道…行将彻底消散于虚无的残影!
一道由无数细微裂痕构成、濒临彻底崩解、散发出万物归虚、万籁俱寂意韵的奇异光影残影!
血脉深处,一股源自灵魂本源的悸动,如同九天神雷轰然炸响!
这光影残影的形态,那万物归虚的寂灭意韵……
他曾在二十年前,父亲任贤君遭遇数名绝世强敌环伺追杀、身陷绝境油尽灯枯之际,在那双渐次黯淡、充满了无尽不甘与刻骨警告的眼中,无比清晰地见过!
兵解!那是父亲师门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最后禁术!
当年父亲嘶哑破碎的遗言,穿越廿载光阴长河,裹挟着无尽的不甘与深切的警示,再次无比清晰、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烫在任玄心坎之上,字字泣血:
“玄儿…记住…归…墟…非门…是墓…快走…永远…莫要…靠近…”
当年懵懂稚子,只觉话语破碎,字字泣血,满是诀别悲怆与不明所以的警告。
此刻,这兵解禁术的残影竟诡异地缠绕着祖母司徒琼音的断罪剑意,自这指向归墟之门的浩瀚星图中迸射而出!
父亲兵解前的嘶吼,非是惧死,而是对这归墟恐怖本质的绝望揭露?
归墟非门…是墓?!
“是墓…”
任玄无意识呢喃出声,握着镇狱龙枪的手青筋暴起如盘踞的虬龙,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森白一片。
一股比红月岛万年海雾更刺骨、更绝望的寒气,自脚底涌泉穴直冲头顶百会,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连沸腾的内息都仿佛凝固。
他猛抬头,一双鹰隼般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钉住星图中央那深邃旋转的漩涡,仿佛要穿透那虚幻的星辰光影,直窥其后隐藏的万古恐怖真相。
司徒琼音引动断罪剑意,欲斩何物?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