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边的儿子,那个抱着变形金刚的小男孩,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他扯了扯妈妈的衣角,小声问:“妈妈,我们不跟他们玩了吗?”
这一声童稚的提问,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人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回过神,一把拉住儿子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凌乱仓皇的“哒哒”声,与她来时那份顾盼自雄的优雅,判若云。
方案三:直接收购那个户外运动俱乐部,让它老板在比赛当天“意外”拉伤。
……
这些念头疯狂闪过,每一个都带着她熟悉的,血腥而高效的味道。
然后,她看见了陈雪那张满是期待的小脸。
她想泥。
龙雨晴看着那道狼狈的背影,肩膀上被陈凡按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余温。
她没有感觉到复仇的快感,也没有解决麻烦后的轻松。
心里反而生出一种奇特的,近乎于艺术欣赏的平静。
原来,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她的方法,是发现噪音,然后不惜一切代价,让制造噪音的声源物理消失。简单,粗暴,有效,但掀起的尘埃本身,也是一种新的噪音。
而先生的方法,是奏响一段更恢弘、更美妙的乐章。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段乐章里时,原先的噪音,就自动变成了无意义的杂音,甚至没人会再注意到它的存在。
他没有否定那台“擎天柱”的价值。
他只是重新定义了“喜欢”的价值起了那幅画,那个记得傍晚的风的向日-葵玩偶。
她也想起了先生那句平淡的话。
“因为那天,风吹过来的时候,你笑得最开心。”
龙雨晴脑子里那些沸腾的方案,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瞬间,熄火了。
她懂了。
这场比赛的重点,不是输赢。
而是陈雪在和哥哥一起奔跑时,脸上的笑容。
是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过程,而感到“开心”。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杀伐决断。
她走到兄妹俩身边,蹲下身,脸上露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的笑容。
“雪儿,那你想和哥哥穿什么颜色的鞋子一起跑呢?”
她问。
陈雪的注意力,果然被瞬间转移了。
“嗯……我要穿我的粉色小兔子鞋!那哥哥呢?哥哥穿白色的!”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规划着。
“好。”
一直没说话的陈凡,低头看着妹妹,应了一声。
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妹妹的头顶,在龙雨晴的脸上,停顿了零点五秒。
那一眼,依旧平静无波。
但龙雨晴却觉得,自己像是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并且得到了老师那个不轻易示人的,赞许的点头。。
高下立判。
这不是权术,不是计谋,这是一种近乎于“道”的东西。
龙雨晴的呼吸,第一次,变得平稳而绵长。她感觉自己那颗被恐惧和算计反复淬炼,变得坚硬无比的心,被轻轻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
这种感觉,比她签下百亿合同,更让她感到满足。
这天晚上,龙雨晴没有再研究什么商业计划,也没有去处理龙家的事务。
她坐在客房的地板上,用自己的私人电脑,看地撬开了一道缝。
一缕她从未理解过的,温暖的光,照了进去。
回程的车里,气氛格外安逸。
巨大的向日葵玩偶被重新塞回后座,陈雪就挤在玩偶和车窗之间的小小缝隙里,小了一整晚的……亲子运动会搞笑集锦。
视频里,有的爸爸跑掉了鞋,有的妈妈跑错了道,还有的父子俩默契为零,从头摔到尾。
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家长们虽然狼狈,脸上却都洋溢着幸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晕。
“哥哥,王老师今天夸我的画了!她说我的向日-葵是所有画里,最有生命力的!”
“还有李小胖,他以前总说我的玩偶是破布娃娃,今天他都看呆了。他说,他。
没有人在乎名次。
龙雨晴看着看着,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
第二天,周末。
陈凡难得没有待在别墅里,而是带着陈雪,去了后院的草坪。
龙雨晴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也要一个会记得风的玩具。”
小姑娘叽叽喳喳,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
陈凡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妹妹,应一声“嗯”。
龙雨晴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耳朵里却全是后座的童言童语。她第一次如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