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院内,药香与一种无声的张力交织。
沈毓初的目光几次掠过在一旁安静分拣药材的墨竹,那枚冰冷的铜制腰牌在她袖中,沉甸甸地,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将腰牌交给墨竹,让她设法传递给陈大夫?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她或许能打开追查“顺风号”的突破口;赌输了,不仅打草惊蛇,更可能将自己彻底暴露在萧北晗的目光之下,甚至可能牵连陈大夫。
可眼下,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她在京城孤立无援,王府内外耳目众多,亲自行动风险更大。
墨竹是唯一展现出特殊能力且给予过隐晦回应的人。
萧北晗那夜在库房诡异的表现,更像是一种默许,或者说,是一场冷酷的观察——观察她是否有资格,踏入他所在的棋局。
她需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也需要……一点点运气。
下定决心,沈毓初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却没有立刻动笔。
她不能留下任何可能被追查的笔迹。
她沉吟片刻,取过一支用于画眉的、颜色极淡的螺子黛,在笺纸的背面,用极其细微的笔触,勾勒出那枚腰牌上船形标记和编号“叁”的简图,旁边写了“顺风”二字。
如此,即便纸条落入他人之手,不明就里的人也只会当作无意义的涂鸦。
她将笺纸折成一个小小的、坚硬的方块,然后取出那枚腰牌,用一方干净的细棉布仔细包好,与纸条一同握在掌心。
“墨竹。”她转身,声音平静。
墨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她,黑沉沉的眼里无波无澜。
沈毓初走到她面前,摊开手掌,露出那方棉布包裹的小包。
“我想请你,帮我将这样东西,悄无声息地送到城南济世堂,交到陈大夫手中。”
她直视着墨竹的眼睛,语气郑重,带着孤注一掷的坦诚。
“此事关乎我母亲冤屈,至关重要,亦可能……凶险异常。你若不愿,或觉为难,我绝不强求。”
她没有用王妃的身份压人,而是以近乎平等的姿态,给出了选择。
这是尊重,也是试探。
墨竹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包上,停留了足足三息。
室内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沈毓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
终于,墨竹伸出手,动作依旧平稳,接过了那个小包,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将其迅速而稳妥地纳入自己袖中暗袋。
“奴婢省得。”她低声应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承诺,没有保证,但沈毓初悬着的心,却奇异地落下了一半。
行动,往往比言语更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