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那婆子,拿了一包铜子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寻人了。
直接去找玉珠,没准得的钱还不如这包铜子儿,那婆子眼珠子一转,转而去了正院的方向。
玉珠签的可是死契,既然玉珠是王妃提拔上来的,那此事当然得第一时间上报王妃娘娘!
只是靠近了正院,见门口两个丫鬟都没有,那婆子又有些打退堂鼓了。
她只是个粗使,平日里连姨娘主子的面儿都见不着一次,贸然来求见王妃,她实在是两股战战,怕自己语无伦次,惹恼了贵人主子。
本来是想找个丫鬟细细说上一番,算是卖个好,没想到这门口竟然连个守门的丫头都没有,人都去哪儿了?
这般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严苛的女声自背后炸响——
“鬼鬼祟祟做什么?!你是哪里伺候的,有何事寻王妃?”
婆子仓皇转身,对上的就是张妈妈不怒自威的脸。
“张,张妈妈……”婆子自是认得这位王妃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连忙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将后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又从袖中取出那包铜子儿:
“张妈妈,这是那妇人给我的铜子儿,老婆子我一文不敢要,悉数交由张妈妈做主!”
张妈妈眼皮耷拉下来,觑了一眼那包不过几十枚的铜子儿,不为所动:“既是给你的,你拿着便是。”
“欸欸!”婆子连声应下,急忙笑着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张妈妈瞧不上她那贪小便宜的样,白了她一眼,扭头就进了正院:“此事我知晓了,你且回去当差,等我禀明了王妃,王妃自有定夺。”
“是!”婆子收好了钱,喜滋滋地应下了。
等进了正院,张妈妈正欲将外头发生的事情说了,就见王妃正在烧着什么东西,瞧着像是信纸。
“姑娘,您烧的是清河那边来的信?”张妈妈问。
方才玉珠走后,前头门房就送来了崔家恭贺下个月王妃生辰的礼物,一并来的,还有一封崔家的信。
这回,王妃没有让任何心腹去瞧信中的内容,还将张妈妈打发出去跑了一趟腿。
故而才有方才张妈妈从外头回来遇到那后门婆子的经过。
张妈妈没看见信,却看得出自家王妃的面色,比之她离开前,还要憔悴了几分,看着竟似苍老了好几岁!
要知道,王妃过了今年生辰,也不过才二十五,正是身强体健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几分风烛残年的苍老颓废。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王妃以手抵额,低低“嗯”了一声。
张妈妈见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姑娘这幅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屋里没有其他丫鬟,她索性直接坐到了王妃身边,低声问:
“姑娘,我的好姑娘,就算前路再难,您也得紧着自己的身子啊,今儿的补药就不曾喝,午饭更是没用几口,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