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嘶吼如同冲锋号的吹响,这股力量的出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引爆了整个战场!
日军的侧后方向突然暴露在猛烈的攻击下!
原本死死压制江滩和浮桥的火力点,猝不及防地遭到了来自后方和侧翼的猛烈打击。
朝鲜义军战士们熟悉这里的每一道山梁、每一个沟坎。
他们利用地形,如同鬼魅般从意想不到的角落钻出,用手榴弹炸毁掩体,用冷兵器扑向机枪巢,用简陋的猎枪精确地点射暴露的日军士兵。
日军阵地瞬间大乱!
“八嘎!
是朝鲜游击队!
后面!
后面!”
小林觉惊骇欲绝的嘶吼在掩体里回荡,他望远镜里的视野彻底乱了。
侧翼和后方爆的猛烈交火,让他精心布置的正面火力网瞬间崩溃。
机枪巢被炸哑,迫击炮阵地遭到偷袭,士兵们在混乱中各自为战。
他眼睁睁看着浮桥上,那些原本在死亡弹雨中挣扎的华夏工兵,骤然获得了喘息之机,如同注入强心剂般,爆出更强的力量,浮桥搭建的度陡然加快!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在浮桥后方,那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华夏坦克集群,引擎出了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履带开始碾压冰冻的泥土,如同蓄势待的洪流,正缓缓逼近江岸!
“完了……”
小林觉手中的望远镜无力地垂下,砸在掩体的泥墙上。
他脸上所有的愤怒和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麻木。
侧后方的混乱枪声和爆炸声,正面的浮桥如同毒蛇般不可阻挡地延伸过来,还有那钢铁巨兽的轰鸣……每一个声音都像重锤砸在他心头。
帝国引以为豪的“铜墙铁壁”
,竟然在对方这种悍不畏死的冲击和朝鲜贱民无耻的偷袭下,如此不堪一击?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冰冷的枪身抵住太阳穴,手指剧烈颤抖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掩体顶部渗下的泥水。
外面,朝鲜义军“阿巴基!
报仇!”
的呐喊和华夏军队“冲过江去!”
的怒吼混杂在一起,如同宣告他末日的洪流。
他闭上眼,枪口狠狠顶进皮肉。
砰!
枪声短促沉闷,被淹没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
小林觉的身体软软地歪倒,撞在冰冷的掩体墙壁上,慢慢滑落。
血和脑浆溅在肮脏的墙上,又顺着墙壁流下,混合着泥土,形成一滩粘稠污浊的痕迹。
那张曾经写满暴戾和傲慢的脸,此刻只剩下凝固的惊愕和一种空洞的、无法理解的茫然。
至死,他大概也无法明白,是什么样的意志,能驱使那些穿着破烂的朝鲜人和衣衫褴褛的华夏工兵,顶着钢铁和死亡,硬生生撕开帝国武士的防线。
浮桥,终于在付出了巨大牺牲后,如同一条伤痕累累却筋骨铮铮的钢铁巨龙,横跨在鸭绿江冰冷的激流之上。
它那粗粝的钢铁骨架和厚实的跳板,在炮火余烬的映照下,闪烁着冷酷而坚毅的光芒。
“装甲团!
给老子碾过去!
步兵跟上!
冲啊!”
随着指挥员嘶哑到变调的咆哮,早已在江岸后方蓄势待命的钢铁洪流骤然启动!
引擎的怒吼声瞬间压过了江水咆哮和零星的枪炮声。
沉重的履带碾压着冰冻的泥土,出嘎吱嘎吱的呻吟,随即重重踏上了浮桥的跳板。
整个浮桥在巨大的重量下猛地一沉,出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声,江水被激起汹涌的浪涛。
但这座由血与火铸就的桥梁,稳稳地承受住了!
一辆辆涂着青灰色战漆的坦克,如同出闸的猛虎,轰隆作响地冲过浮桥,履带卷起浑浊的水花。
紧随其后的,是如同潮水般涌上的华夏步兵。
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身体微微前倾,爆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踏着战友鲜血染红的桥面,冲过冰冷的江水,向着对岸那片被炮火犁得支离破碎、此刻已陷入混乱和崩溃的日军阵地,起了最后的、排山倒海的冲锋!
“冲啊!
杀鬼子!”
“报仇!”
喊杀声、引擎的轰鸣声、坦克炮的怒吼声、重机枪的扫射声,交织成一曲狂暴的死亡交响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