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有沮丧,只有专注和不服输的韧劲。
汗水浸透了他的飞行夹克,年轻的脸庞被海风和阳光刻上了粗糙的痕迹,但眼神明亮得像鹰隼。
“那就是沈崇诲?”
唐启问。
“是他,大帅。”
李宗仁语气带着自豪,“航空队的尖子,在欧洲战场击落过五架敌机的好手。
性子倔,肯钻研,现在是飞行员里的标杆。”
唐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那边。
地勤人员迅检查阻拦索,工程师们围着刚刚承受了冲击的飞机起落架和机体结构记录数据,不时交头接耳。
整个场地,弥漫着一种紧张、有序、又充满奋斗激情的气氛。
短暂的调整后,沈崇诲再次登机。
动机重新轰鸣,飞机滑跑,起飞,再次进入着舰航线。
这一次,他的动作显得更加沉稳。
飞机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精准地沿着下滑道接近。
着舰指挥官的双色板稳定地指示着。
“高度好!
度好!
稳住!
……钩子!
——”
话音未落,飞机的着舰钩准确地挂住了第二道阻拦索!
机身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一拉,度骤减,稳稳地停在了甲板预定区域内!
“成功了!”
甲板上瞬间爆出热烈的欢呼声,地勤人员冲上去,检查飞机,解开阻拦索,动作迅捷而熟练。
沈崇诲推开座舱盖,摘下飞行帽,朝着观测台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拳头,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疲惫和巨大喜悦的笑容。
这一刻,观测台上的气氛也变了。
那几位老将军,虽然未必完全理解了唐启描绘的“未来海战”
,但眼前这惊险刺激、要求极高精准度和勇气的一幕,却实实在在地震撼了他们。
他们看到了这群年轻人的拼劲,看到了技术实现的可能。
萨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后生可畏啊……有这样的兵,有这样的精神,或许……或许大帅您说的,真的不是天方夜谭。”
唐启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他看得更深。
他对萨冰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萨老,你看到的是一次成功的着舰。
但我看到的,是无数个日夜的汗水、失败、甚至鲜血,是后面那些工程师们为解决舰载机着舰载荷、机库升降、航空燃油安全储存这些难题,熬红的眼睛和掉落的头。
他们现在流的每一滴汗,摔的每一个跟头,将来,都会变成敌人流的血,流的泪。
我们正在书写的,不是一艘船的历史,是一个民族海权的新篇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整个热火朝天的基地,从巨大的船坞到欢呼的模拟甲板,语气变得无比坚定:“这条路,很难,很险,很多人不相信。
但我们必须走下去,而且必须走通。
因为这是我们避免重蹈覆辙,真正走向深蓝的唯一机会。”
海风依旧呼啸,吹动着唐启的衣角,也吹动着这个国家悄然改变的方向盘。
在敌人仍旧沉迷于大舰巨炮的荣光时,在这片隐秘的海湾,一场彻底颠覆未来海战模式的革命,正伴随着钢花的飞溅、动机的轰鸣和年轻人无悔的汗水,悄然孕育。
沈崇诲,1937年8月19日,在长江口处执行轰炸敌水面舰艇的任务。
轰炸任务执行完毕以后,沈崇诲所驾驶的战机被高射炮击中,然而这个时候沈崇诲看到其他跳伞的战友在空中被高射炮击中的,相继被打爆战死的战友瞬间就愤怒了,他命令副手陈锡纯跳伞逃生,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把飞机油门加到最大,撞向了日本军舰。
那年他21岁。
第一代空军,我们号称民国最强公子哥,沈崇海、阎海文、刘粹刚、陈怀民等、共计17oo多人,几乎全部战死,直到1949年阅兵时,仅有两人活了下来。
相信大家还听说过这句话:我的学生都战死了,现在轮到我这个老师上去了。
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中国航空学校的校训是: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感谢爱吃方便拌面的白宋、爱吃扁粉菜的刘芬芬、喜欢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