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战列舰编队,还在按照他们教科书上的老套路,慢吞吞地展开队形,了望哨的眼睛只盯着海平面,他们的指挥官还在计算着炮弹的落点夹角。
“唐启停了停,让众人回忆一下旧时代的海战。
”
而这个时候,我们的机群,就像一群扑食的海燕,已经悄无声息地飞临他们的头顶!
他们的巨炮,射程再远,能打到天上去吗?他们的厚重装甲,能挡住从高空垂直落下的重磅炸弹吗?能挡住贴着海面疾驰而来的鱼雷吗?”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陷入沉思、或震惊、或仍带怀疑的脸。
“他们甚至看不到我们的航母在哪里!
我们的飞行员,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投下死神!
这才叫不对称打击,这才叫真正的代差!
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价值连城的巨舰,已经成了海面上燃烧的废铁!
而我们付出的,可能只是几架飞机的代价。
这就是我坚持要上马‘蓬莱计划’的原因!
我们没钱也没时间去跟风造一堆过时的战列舰,我们要造的,是能彻底改变游戏规则的东西!”
沙盘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通风管道细微的嗡鸣。
那几位原本质疑的将领,有人张大了嘴,有人下意识地摇头,又强迫自己停下,有人则死死盯着沙盘上那艘孤零零的航母模型和远处被“击沉”
的战列舰,眼神复杂。
唐启的这一席话,不像命令,更像是一幅强行展开在他们眼前的、光怪陆离却又逻辑严密的未来战争图景,冲击着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
萨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低声对身边的李宗仁说:“闻所未闻……但,若真能实现,确是……石破天惊。”
李宗仁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更早接触过唐启的理念,此刻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大帅,理论上的推演,大家可能需要时间消化。
但实践,是最好的说服。
模拟甲板那边,沈崇诲他们,今天有高强度的着舰训练。”
“好!”
唐启一挥手,“就去那里!
让诸位老将军亲眼看看,咱们的剑,是怎么磨锋利的!”
所谓的模拟飞行甲板,建立在基地边缘一处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上,用木材和钢板搭建而成,长度、宽度乃至甲板上的标志线、阻拦索系统,都严格按照“龙威”
号的设计图纸1:1复制。
海风在这里更加肆无忌惮,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也给飞行训练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当唐启一行人登上观测台时,训练正在紧张进行。
一架单翼教练机正出轰鸣,在跑道尽头模拟滑跃起飞,然后绕着一个大圈,重新对准模拟甲板,准备着舰。
观测台居高临下,能将整个惊心动魄的过程尽收眼底。
飞机对准跑道,高度不断降低,机翼在风中微微颤抖,显得如此脆弱。
甲板上,穿着不同颜色马甲的地勤人员各就各位,神情专注得像在举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为的着舰指挥官,手持双色信号板,眼神死死锁定飞机,根据其下滑轨迹不断打出旗语。
“高度高了!
再低点!
……好!
保持!
……对准中线!”
他的吼声甚至盖过了动机的噪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飞机摇摇晃晃,飞行员显然在拼命对抗着紊乱的气流。
机轮眼看就要触地,却因为姿态稍有不稳,着舰钩错过了第一道阻拦索,飞机猛地一震,动机出嘶吼,复飞了!
观测台上传来几声压抑的叹息,尤其是那几位老派将领,眉头皱得更紧。
陈副司令忍不住嘀咕:“这……这太危险了!
比开着船冲浪还吓人!
这要是在真船上,下面就是大海,一次失败不就……”
他话没说完,李宗仁接口道:“陈司令,正因为真船上失败就是牺牲,所以现在才要在地面上练到万无一失!
每一次失败,都是宝贵的经验。
你看那边。”
顺着李宗仁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在休息区,刚才那位复飞的飞行员,正是王牌沈崇诲,他已经跳下飞机,正和教官、着舰指挥官激烈地讨论着,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刚才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