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荣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家丁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街坊。
"
哟,这么热闹啊?"
赵世荣阴阳怪气地环视众人,“泥腿子也配读书认字?”
教室里的工农民众顿时骚动起来。
前排的纺织女工张秀芹紧紧抱住怀里的《工农读本》,瘦小的身躯微微抖。
她旁边的铁匠周大勇则握紧了拳头,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
陈树生上前一步,挡在学员前面:“这位先生,夜校是总督府批准设立的,还请您…”
"
呸!
"
赵世荣一口唾沫吐在陈树生脸上,"
什么狗屁总督!
唐启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昆明指手画脚?"
他一把抢过张秀芹手中的书,当众撕成两半,“读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你们是想造反吗?”
"
还我书!
"
张秀芹不知哪来的勇气,扑上去想抢回书本,却被赵世荣一巴掌扇倒在地。
"
秀芹!
"
周大勇怒吼一声冲上前去,却被两个家丁按倒在地,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陈树生想要阻拦,也被赵世荣一拳打中腹部,眼镜摔碎在地上。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女学员的尖叫声、男学员的怒吼声、家丁的辱骂声混杂在一起。
"
给我砸!
把这些反贼都烧了!
"
赵世荣一脚踢翻油灯,火苗立刻窜上了草席。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拉枪栓的声响。
"
住手!
"
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为的排长举枪对准赵世荣,“统统不许动!”
赵世荣脸色大变:“你们敢!
知道我爹是谁吗?”
排长冷笑:"
总督有令,破坏夜校者,一律拘押!
"
他一挥手,士兵们立刻将赵世荣及其家丁制服。
陈树生捂着流血的额头,艰难地站起身:“快…快救火…”
当唐启接到报告赶到现场时,火已被扑灭,但夜校的院墙被熏得漆黑,地上散落着撕碎的书籍和斑斑血迹。
受伤的学员和教师已被送往医院,只剩下周大勇和张秀芹等几人还留在现场。
"
总督…"
周大勇见到唐启,这个平日铁打般的汉子突然红了眼眶,“我们的书…我们的夜校…”
唐启蹲下身,捡起半本被烧焦的《工农读本》,手指轻轻抚过残破的页面。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坚定:“夜校明天照常开课,我会派一个班的士兵驻守。
新书明天就送到。”
张秀芹抽泣着问:“总督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们读书?”
唐启站起身,望着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纺织女工,眼神复杂:"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你们睁开眼睛,看清这个世界的不公。
"
他转向周围的士兵和民众,声音提高,“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有参与破坏的人,都将受到严惩!”
回到总督府已是深夜,唐启却毫无睡意。
他站在军事地图前,用红笔在昆明、贵阳、重庆三地处各画了一个圈。
"
报告!
"
副官匆匆进来,“贵阳急电,当地乡绅煽动民众冲击夜校,李根源先生被石块击中头部,伤势不轻。”
唐启手中的红笔"
啪"
地折断。
他沉默良久,突然一拳砸在桌上:“传我命令,即刻逮捕昆明乡绅赵德海!
同时通电贵阳、重庆,对破坏夜校者严惩不贷!”
副官迟疑道:“总督,这样会不会激起更大反弹?那些乡绅在地方上势力盘根错节…”
"
反弹?"
唐启冷笑,"
他们越反弹,越证明我们做对了。
"
他走到窗前,望着东方微亮的天色,“天快亮了,有些人却还想让百姓永远活在黑暗里。”
次日清晨,昆明城防司令部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