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斗笠边缘流下,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小水洼。
他面前站着几名穿着新式军装的军官,为者正将一纸公文狠狠甩在他脸上。
“唐哨官!
私藏受潮炮弹,贻误军机!
即日起革除军职,军饷充公!”
"
大人!
那些炮弹只是轻微受潮,下官已经用石灰吸湿法处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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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秉忠的声音嘶哑,“若是全部报废,下次实弹演练我们连一炮弹都…”
"
住口!
"
军官厉声打断,“龙协统说了,滇军迟早要裁撤!
你们这些旧军出身的,就等着回家种地吧!”
唐启站在门口,感到一阵眩晕。
三重打击接踵而至:饥荒带来的生理极限、社会动荡下的生存危机、以及此刻家庭支柱的轰然倒塌。
这具年轻的身体里,两种记忆正在激烈碰撞,原主的绝望与恐惧,穿越者的知识与愤怒。
"
不…不能这样…"
唐启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作为2o3o年的军工专家,他太清楚接下来会生什么:两年后的重九起义、袁世凯的窃国、军阀混战…
而滇军,这个本该在护国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力量,现在却因内斗和腐败濒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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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办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记忆中搜索可用信息。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现在法国人最重要的是滇越铁路!
那条法国人修建的"
死亡铁路”
,不正是最好的技术突破口吗?
次日清晨,唐启悄悄离开了家。
经过一夜思考,他决定去滇越铁路昆明站碰碰运气。
作为军工专家,他对早期铁路技术了如指掌,或许能找到改变现状的机会。
车站附近的景象比粮市更加触目惊心。
铁轨旁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劳工,有些人明显已经死去多时,却无人收殓。
蒸汽机车喷吐着浓烟缓缓进站,法国旅客们捂着鼻子快步走过月台,对脚下的尸体视若无睹。
"
这就是列强眼中的中国…"
唐启咬紧牙关。
突然,他注意到月台尽头有一群人在争执。
一个金碧眼的外国人被几名愤怒的劳工围住,情况眼看就要失控。
“骗子!
说好了一天三十文钱!”
“我老婆病了,连买药的钱都没有!”
“打死这个洋鬼子!”
唐启摇了摇头,不愧是滇南人民,他们在老佛爷还在用蜡烛的年代就用上了电灯,在东郊民巷还在点头哈腰的时候,他们就敢拿着镰刀锄头冲击大使馆。
唐启本能地想要离开,却听到那个外国人用流利的中文喊道:“冷静!
工钱被承包商克扣了!
我可以帮你们向总公司投诉!”
话音未落,一块石头已经砸中外国人的额头,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唐启瞳孔一缩,他认出了这个人!
皮埃尔·杜邦,法国着名的铁路工程师,后来成为一战期间军火巨头的重要人物。
“住手!”
唐启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挡在皮埃尔面前。
劳工们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又一个帮洋人说话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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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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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提高声音,“打死他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但我知道怎么让你们拿到应得的工钱!”
他迅蹲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这是滇越铁路公司的组织结构…这里是昆明承包商…这里是河内总公司…按照法国劳工法第37条…”
劳工们将信将疑地凑过来。
唐启趁机用法语对皮埃尔低声道:“杜邦先生,建议你立刻出示工程师证件,并承诺24小时内解决问题。”
皮埃尔惊讶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中国青年,但还是照做了。
当劳工们看到盖着钢印的证件,又听到皮埃尔的承诺后,终于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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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的法语很标准。
"
皮埃尔掏出手帕按住额头的伤口,“而且你似乎对铁路公司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