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到底还是寻见了个好由头说话。
晏观音到了安福院儿的院儿门儿上,眼瞧着大房二房的仆子们站了一院子,瞧见她来,懒懒散散的叫了一声儿“表姑娘”。
晏观音领着人上了侧堂,整了衣裳,这才又入了内室,她朝着上首的柳老夫人行礼,而后再朝着两侧坐着的柳氏以及向于氏刘氏问了好。
柳望吊着眉梢,白粉的面孔上尽是不悦之意,她冷冷的注视着晏观音,心里暗骂这个薄情的小畜生,今日见她单就行个礼,连话都不说。
这都五日了,脖子上就破了点儿气儿,还洋装什么,裹着块破帕子,做给谁看?!
晏观音忽略掉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自顾自的捧着茶盏吃茶,她来的早,这会儿子一坐下,身后不断就有脚步声儿,没一会儿,柳长赢和涂氏姐妹就进来了。
晏观音的眸子闪了闪,涂氏姊妹二人今日的衣裳首饰实在是光彩多目,她不动声色的错开眼,姊妹们间便都互相行礼,才挨着坐下了。
柳老夫人安静的坐在上首,目光从下头一众小辈的脸上扫过后,看见晏观音脖子上的故作玄虚的帕子,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又一转眼儿,正看见满身招摇的涂氏姐妹,眉头一皱,心下不满下意识的就去看柳望,柳望正放了茶盏,抬眼儿,这么冷不丁接到母亲不悦的目光,讪讪的笑了。
她心里不屑,自腹诽,不就是给两个女儿置办衣裳首饰,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柳老夫人何时…变得如此的小肚鸡肠!
柳望的张扬让柳老夫人有些不满,她自抿紧了唇角,又敛回视线,偏就是一言不发的,随端起桌上的瓷盏呷了口茶。
下头的于氏便是玲珑心思,这会儿子有心破破这僵局,她笑道:“咱们都知道老太太喜静,只是我惦念您的紧,总是要来拜见的。”
“这倒是难为你惦记了,不过家里头就这些人,横竖天天折腾也没意思,以后就逢着过节再来罢。”
柳老夫人终于开口了,她像是病了,鼻音倒是有些重,目光漫不经心的停留在晏观音的身上,可又在晏观音回望的一瞬间,又避开视线。
于氏说罢,将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晏观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带着对小辈慈爱的微笑道“我听说,音姐儿的父亲下狱了,怎么不同舅母说呢,若是有什么要舅母帮的,舅母能帮一定帮。”
“哦。”晏观音脸上浮现出一个冰冷刺骨的笑:“舅母如今管着大房,又连带着这房,想必已经是忙碌,哪里有功夫再操心别的事儿。”
她继续道:“何况那是牢狱之中,谁能插手,我也只能做个无能的女儿,最多过去探望,哭上一场以做哀戚。”
于氏脸色僵了僵,晏观音的话还在继续:“那日蘅云院儿的井中死人,舅母不也是全盘接手,却也不听的查出了真凶,可见这种事儿实在难做,我如何能求上舅母,那不是为难舅母吗。”
“你这劣子,怎么和长辈说话,那是你自不知道,那时夜里头,我们立刻就在府里将那害人的凶手抓住了。”
刘氏大为不满,翻了个白眼儿:“就是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你当我们是你呢,弄得人尽皆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