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站在英国公身侧,玄甲军参将崭新的玄色甲胄在烛火下泛着幽冷的光。
他面上沉静如水,目光落在沈从兴那张轮廓方正、此刻写满建功立业渴望的脸上,心底却掠过一丝极淡、又极深的荒谬感。
这个沈从兴,沈皇后的亲弟弟,知否知否里的国舅爷,贾珏太了解其底细了。
此人能在静塞军中高居威北将军之位,凭的可不是什么斩将夺旗的本事,而是他那贵不可言的裙带身份。
比起王淳那个好歹知晓自己斤两、只敢躲在阴沟里使绊子的货色,这位国舅爷显然更加缺乏自知之明。
贾珏脑海中瞬间闪回上关军堡那血肉磨盘的三场激战。
狭窄的堡墙甬道,堆积如山的尸体,每一次赫连人那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冲击,都足以让最勇悍的将领心神动摇。
若非系统赋予的“背嵬军军魂”,那如同磐石般烙印在所有敢死营士卒灵魂深处的死战意志与铁壁防御,自己纵有霸王之勇,也早被那无穷无尽的敌人碾碎在堡墙上。
那绝非常人之功,更非仅凭一腔血勇就能达成。
南关城?
确实,它的城墙比上关军堡更高更厚,可容纳五千驻军,防御条件远胜上关。
但这绝不意味着守住它就更容易,尤其是面对重整旗鼓、挟恨而来的赫连铁骑。
敌人下一次的攻势只会更加疯狂。
守城非是简单的堆兵于墙,它需要主将对战场节奏的精确把握,对士卒心理的强力掌控,对防御体系的清晰调度,更要有在绝境中压榨出最后一丝反击力量的决绝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