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粘稠,每踩一步都会带起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濒死者的呻吟声、战马的哀鸣声与乌鸦的啼叫声混合,奏出一曲地狱的乐章。
城头上,一百六十四名敢死营士卒如磐石般屹立。
每个人身上都浸透了鲜血,有的已经凝固发黑,有的还在从伤口不断渗出。
他们手中的兵器卷刃崩口,甲胄破碎不堪,但眼神却如出一辙的锐利,那是背嵬军魂赋予他们的百战锐气。
在贾珏的调度下,他们组成简单的三线阵型:第一排长枪如林,第二排刀盾森严,第三排弓弩蓄势。
尽管人人带伤,却无一人露出疲态。
城下的赫连士卒却已胆寒。
一个年轻士兵看着城头那些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的守军,突然扔下弯刀,跪在血泊中呕吐起来。
督战队立即上前,刀光闪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后退者死。”
督战百夫长厉声嘶吼,一连砍了十几个溃兵的头颅。
但恐惧比军法传播得更快,士卒们宁可被自己人斩杀,也不愿再攀爬那些通往地狱的云梯。
有人甚至主动撞向督战队的刀锋,求个痛快了断。
“废物,都是废物。”
远处的赫连兀术暴怒如雷,马鞭抽得传令兵满脸是血。
他望着城头那面飘扬的静塞军军旗,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本将亲自带队,今日就是填上所有人的命,也要踏平这座破堡。”
号角长鸣,金鼓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