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的规矩,要变了。
苏挽波在画舫上怔怔出神,直到陈九一行人悄然下台,向她微微颔示意后便径直返回苏府听雨轩,她才恍然惊醒,连忙吩咐船工靠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回到听雨轩,院内依旧清幽,仿佛与外界的轩然大波彻底隔绝。
“主子,那赵晟退得似乎太干脆了些。”
萧冉最先开口,她久经战阵,对杀气与决断尤为敏感,
“其子被废,他带来的倚仗又被主子您举手投足间破去,按常理,即便不敢再战,也当放些狠话,或是调动更多资源围困,如此一言不,狼狈退走,不似封疆大吏丧子之痛下的反应。”
影老也沙哑着声音补充道:“老奴观那赵晟,虽面目狰狞,怒极攻心,但其眼神深处,在最后退走时,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与算计。
还有他身边那个道士,气息阴冷,自始至终未一言,也未出手,这不合常理。”
陈九端坐石凳,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出笃笃的轻响。
他同样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顺利了。
诚然,他动用了一丝镇世意蕴,瞬间瓦解了凡铁兵器的结构,这等手段在寻常人看来自是神乎其技,足以震慑宵小。
但赵晟身居高位,背后站着洛京景帝,其子被废,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就算被暂时吓住,也绝不该如此虎头蛇尾,连一句像样的场面话都没有。
这不符合一个父亲、一个权臣的反应。
除非……他有更大的图谋,使得眼前的羞辱和丧子之痛,都不得不暂时隐忍。
“文墟老先生,您怎么看?”
陈九看向沉思中的老人。
文墟老人捋着胡须,眉头紧锁:“城主,老朽方才以微末的望气术观之,那赵晟退走时,其官煞之气虽紊乱,却并未彻底崩溃,反而……反而隐隐指向城北某处。
还有他身边那妖道,身上带着一股极其隐晦的、与地脉浊气相关的波动,若非老朽对地脉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城北?”
陈九目光一凝,流云城北面,多是官署、富户区,以及……几座并不起眼的道观、祠堂。
“阿措姆,”
陈九转向蛊女,
“你的小家伙们,可能感应到城北有何异常?尤其是能量波动,或者……与之前地脉污染相似的气息?”
阿措姆闭目感应片刻,摇了摇头:“主子,流云城人气旺盛,生机勃勃,掩盖了很多东西。
城北方向确有几种不同的微弱能量场,但都很隐晦,无法确定具体来源和性质。
不过……若给我一点时间,让蛊虫潜入地底探查,或有所获。”
陈九沉吟不语,流云城并非他的地盘,贸然深入探查,风险不小。
而且,若对方真有图谋,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主子,会不会是洛京那边……知道了什么?”
蓝姑猜测道,
“雍王虽然表面上与我们合作,但难保不会将一些关于洪荒之心、源池之眼的消息,以密奏形式告知景帝,景帝老谋深算,或许授意了这江南之地的刺史,暗中图谋?”
陈九缓缓摇头:“景帝或许知道姑苏重要,但具体到流云城……此地距离姑苏尚有数日路程,虽有运河相连,但地脉属性与姑苏差异颇大,并非源池之眼影响的核心区域,除非……”
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站起身:“除非他们图谋的,并非流云城本身,而是……我们!”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主公的意思是……示敌以弱,引蛇出洞?”
李玄微沉声道,“赵晟故意表现得不堪一击,退走得干脆,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危机已过,放松警惕?他们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不止如此。”
陈九眼神锐利,在院中踱步,
“他们若真想报复,刚才就是最好的机会,调动全城兵马,甚至可能还有隐藏的力量,拼着损失惨重,也未必不能给我们造成麻烦,但他们没有。
他们选择忍下这奇耻大辱,所图必然更大。”
他停下脚步,看向姑苏城的方向:“我们的行程并非绝密,赵晟很可能早已收到姑苏方面的消息,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们南下的目的——清除地脉污染。
他在此地难,或许本就是一个试探!”
“试探主子的实力和手段?”
石晏清恍然。
“不错。”
陈九点头,
“我展现出的力量,出了他们的预料,这非但没有让他们知难而退,反而可能……让他们更加确信,我身上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秘密和价值!
废了一个儿子,若能换来更大的机缘,对赵晟这等野心家而言,并非不可接受!”
“更大的机缘……”
文墟老人喃喃道,脸色骤变,
“城主,您是说……他们可能猜到了守园人传承,或是……想利用您来找到甚至开启某种……与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