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理他,“传令大军,快些准备过河!”双腿轻夹了下马腹,赤兔朝前迈腿,晃动下脑袋,偏头冲着他喷出一道热气。
张邦昌顿时连连后退,也是他倒霉,腿脚不便,膝盖一软向后就倒,双手张开向后一撑:“哎……哎哟——嘶!”
吸口凉气站起身,看下手心,已经破了皮渗出血来,屁股更是火辣辣的疼,凝神感受一下。
好像……伤着骨头了。
“这位张相公,请吧。”带着些调笑的声音传来,张邦昌回头一看,是领着他过来的李贵,又望望吕布的背影,叹息一声,转身上了齐军给他准备的战马,吆喝一声向着来路而去。
中军的将校、朝臣看着他模样轻笑出声,齐齐驱动坐骑而行。
明媚天光下,白云随风在走,顺着天云辗转向南看去,黄河河道上数十上百艘大型舰船在来回运送士卒、辎重过河。
举着旗帜而行的兵马蜿蜒形成一条条长龙,走过原野,进入城镇。
这里多是前次北返之时被齐军掠夺一空的城镇,如今半年多过去,也渐渐有了人烟,汴梁更是搬取南面的村落人口填充进来,虽是不能与之前相比,也不是一副被掳掠一空的荒凉之地。
只不过人口少,守城的士兵就更少。
齐军渡河的兵马都不用攻城,举着旗子在外面站上一站,城门随即洞开,临时任命的官员走出来摇着白旗请降。
先锋大将马灵当下命人检查各处要道,接手城池防务,一面回报后面中军,一面催促着所部军队继续南下。
仲夏上旬,齐国东西两路大军合兵一处,共计二十五万大军渡过黄河,再次对大宋国都形成威胁。
……
汴梁。
做为一朝之都,也有着开封、东京的称呼,它不是第一次面对困境,前一次的齐军更是让城内的百姓、官吏看到了危险,只是当时还有个老人,愿意带领着军队站在城头上,愿意为这满城百姓的安危奔走,激励城头守军与民众。
如今那道身影已经南渡,城内的百姓又被催缴金银铜钱,抓取千名有姿色的女子以待齐军。
埋怨、咒骂、逃离,成了城内民众最多的应对方式。
皇宫之中,年轻的少帝哆嗦着看着回返的使团,半晌开口:“……没接受?”
对面齐刷刷跪下数道身影:“臣等无能。”
“朕不是要听这个!”站起来的赵桓有些急躁的挥舞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李邦彦、白时中等人:“你们说齐军会同意割地赔款朕方才准允的,怎地现在这个时候跟朕说做不到,齐军眼看过河了啊!”
张邦昌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李邦彦与白时中对视一眼,也是面有难色。
半晌,赵桓一屁股坐下,双手抱着脑袋:“这可怎生是好!”,随即抬头:“太上皇呢?太上皇有没有办法?”
白时中想了想,摇头:“官家,太上皇那边一直在闹着要南下避难,臣让人拦着,言说此时撤离于军心不利,外面齐军会立时追上来,太上皇乃止,只不知能拦多久。”
“南下?”赵桓忽的又站起来,一指白时中:“做的好,焉有遗弃自己儿子,独自逃跑的父亲!这时候绝不能让他跑了,朕当亲自命人去守着。”
白时中、张邦昌等人的身子动了一下,甚是想说汉高祖的名字,然而想想还是闭上嘴。
眼看着赵桓热锅蚂蚁一般“怎办?”“如何是好!”的来回走动,站在后方的孙傅上前一步:“官家,臣有一策。”
赵桓猛的刹住脚步,同其他人一块看过去,随后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衣袖:“什么法子,快说!”
“官家可看了臣送于您的感事诗?”
“看了。”赵桓点头,随即疑惑道:“这有什么关系?”
“丘濬大才,知晓吉凶,这点官家可知?”
“自然知道。”赵桓亦是点头:“御书房有本朝奇人轶事录,朕小时候最喜看这个,其中就有介绍丘濬之事,言他所测无不应验,就是自身寿数也测的分明。”
孙傅捋须,声音轻快:“不错,臣读感事诗,其中有‘郭京杨适刘无忌,尽在东南卧白云’之语,随后臣于市井中找到杨适与刘无忌,听闻龙卫兵中有一人名为郭京,这岂不是说此人定能退得齐军兵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