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胜和张景焕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事不宜迟!”李胜立刻恢复了严肃。
“我马上去安排人手伪造金矿石和布置矿洞。张先生,疲敌诱敌的后续细节,就全权交给你来安排了!”
“景焕领命!”张景焕再次一揖。
这一次,他的动作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与信心。
接着张景焕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议事厅,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筹备战事的茫茫夜色中。
……
与此同时,在几十里外的卧龙山。
竹庐之内,水沸茶香,与屋外呼啸的山风形成了两个世界。
秦伯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带来了几分夜的寒气。
他没有直接进来,只是站在门槛处,看着席地而坐,正专注于烹茶的林琬琰。
她的动作很稳,提壶、注水、闻香、分杯,每一个步骤都从容不迫,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这番镇定自若的模样,却让秦伯心中那份焦躁更盛了几分。
“殿下,”秦伯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忧虑,“郭珩的军队已经出发,我们真的……就只送去一封信吗?”
秦伯并不是担心李胜的幸福乡,而是担心这支部队在拿下幸福乡尝到甜头之后,会不会在棘阳县大肆探矿。
卧龙山虽然足够隐蔽,但是如果碰上大规模的探查很难瞒得住,毕竟秦伯知道自己等人现在还不是起事的时候。
“信,已经足够了。”林琬琰将一杯温热的茶汤推到秦伯面前的矮几上。
她抬起眼帘,清澈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足够?”秦伯没有去碰那杯茶,他在屋内来回踱步。
“殿下,李胜的底细我们至今没有摸清。他能守住豪绅联军的猛攻,或许是靠着那不知真假的‘护法神兵’。可谁能保证,那样的手段他还能再用一次?”
“这次去了七百人,其中还有五百是郡城的巡防营,装备精良。仅凭一封语焉不详的信,李胜如何抵挡?”
“他一旦战败,我们这封信送出去的人情,还有前期在他身上所有的投入,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秦伯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他无法理解,殿下为何会把宝押在一个如此不确定的外人身上。
在他看来,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坐山观虎斗。
待李胜与郭珩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再以雷霆之势收拾残局,将棘阳县彻底纳入掌控。
送出那封信,已经是极大的冒险。
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一个李胜值得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复国大业,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啊……秦伯在心中感慨道。
林琬琰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等秦伯终于停下脚步,她才缓缓开口:“秦伯,我问你,我们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棘阳?”
秦伯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自然是……一个能为我们提供钱粮兵员,作为复国基业跳板的棘阳。”
“那一个残破不堪、民心尽失的棘阳,能成为我们的跳板吗?”林琬琰反问。
“若我们坐视李胜败亡,豪绅集团重新掌控乡野,那里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些‘渔翁得利’之人?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提供钱粮兵员吗?”
秦伯的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不得不承认,殿下说的是对的。
民心,这个他过去在权谋中总是排在最后一位的东西,在经历了石门坞的事件后,他开始意识到它的分量。
“可是……风险太大了。”秦伯最终还是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担忧。
“秦伯,”林琬琰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她的目光穿过袅袅升起的白雾,落在秦伯身上,“也许之前我有些冲动,但我相信自己的投资不会白费。”
“送出那封情报信,不是在赌李胜能赢。而是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赢。”
“我送出的,只是一个让他承我情的机会。而确保他能赢的……是另一份真正的保险。”
“真正的……保险?”秦伯的眼中满是错愕。
林琬琰放下茶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了另一份更为详尽的密报,缓缓推到了秦伯面前。
“郭珩此次出兵,名义上是他为主将。可那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