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花自谦站在原地,背对着苏曼曼,右手还搭在剑柄上。他没动,不是不想动,是不敢轻举妄动。白莲儿消失了,可空气里还有股说不清的拉扯感,像有根看不见的线缠在脖子上。
他低头看地面,裂开的石缝边缘残留着几缕黑丝,正慢慢化成灰。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一下,立刻缩回。那丝灰还有温度,但已经断了因果联系。
“她走了。”苏曼曼靠在石柱边,声音有点哑,“但走得不干净。”
花自谦点头,从乾坤袖里抽出点妆笔,在地上划了个圈。一圈淡红的光浮起来,把他、苏曼曼和林小满围在里面。这是临时结界,撑不了太久,但够他们喘口气。
林小满坐在角落,双手抱膝,脸色发青。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刚才那一战,不只是身体受创,更像是灵魂被撕开又缝上。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咳出一口浊气。
花自谦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还能动吗?”
林小满抬头看他,眼神有点涣散:“能。但我体内的东西……快没了。”
“什么东西?”
“她种下的丝。现在反噬她自己,也在消我。”她苦笑,“我本来就是靠着那股力量活着的。它一断,我也活不久。”
花自谦沉默了几秒,站起身,看向苏曼曼:“你怎么看?”
苏曼曼靠在柱子上,右腿的黑丝已经焦得不成样子,血顺着小腿往下流。她没去擦,只是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层残破的丝线。指尖一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说的没错。”苏曼曼开口,“那丝……确实不是封印。”
花自谦皱眉:“什么意思?”
“它是护具。”她声音很轻,“我穿它的时候,总觉得特别安心,就像有人一直挡在我前面。以前我以为是错觉,现在明白了——这不是我的本能,是它的记忆。”
花自谦没接话。他想起自己每次看到她穿黑丝时的那种冲动,想挡、想护、想把她拉到身后。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喜欢上头了,现在看,可能根本不是感情,是烙印。
苏曼曼抬头看他:“你信吗?”
“信。”他说,“不管你穿的是战甲还是袜子,只要是你,我都认。”
苏曼曼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软了一瞬。
花自谦转身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上来。”
“什么?”
“我说,上来。”他背对着她,“你想自己走也行,但我怕你走两步就倒。”
苏曼曼犹豫了一下,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慢慢趴上他的背。花自谦稳了稳身子,把她往上托了托。这一动,心口突然一紧,三根金针像是被人拧了一下,疼得他咬牙。
“你怎么样?”苏曼曼贴在他耳边问。
“没事。”他说,“就是老伤犯了。”
“别骗我。”她手往下移,按在他心口,“金针松了?”
“没全松。”他往前走了一步,“但再震一下,说不定就得见阎王。”
林小满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挪过来。她看着两人,忽然说:“你们不用管我。”
花自谦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可以走。”林小满靠着墙,呼吸还不稳,“我现在走不动,也没力气战斗。跟着你们只会拖后腿。”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曼曼问。
“等死。”她笑了笑,“或者等她回来收我。反正都一样。”
花自谦转过身,盯着她看了几秒:“你刚才帮我们了?”
“我帮你是因为她认我为主。”林小满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是因为我多正义。但我现在知道一件事——我不想死在她手里第二次。”
苏曼曼眯起眼:“你说你是转世传人?”
“百年前,我是苏绣门唯一的弟子。”林小满声音低下去,“她杀了我,抢了我的技艺,把我扔进染缸。那一世,我连名字都没留下。”
空气一下子静了。
花自谦没说话,只是把苏曼曼背得更稳了些。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问,一问就破。
“所以你现在想活?”他问。
“我想活着。”林小满抬头,“哪怕只有三天。”
花自谦看了苏曼曼一眼。苏曼曼轻轻点头。
“那就走。”花自谦转身继续往前,“但你记住,要是敢耍花样,我不介意亲手送你去见她。”
林小满没反驳,默默跟在后面。
三人走出废墟时,天边刚泛白。月光还没完全退去,照在焦黑的地面上,像撒了一层霜。远处有乌鸦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走了。
花自谦背着苏曼曼,脚步有点沉。他的左臂还在发麻,那是阴气入体的后遗症。但他没停下,也不敢停下。他知道白莲儿不会真的消失,那种话——“下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