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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的眼底:
“你们可以将哈特雷斯骗入裂缝内部,再反手将他与库罗一并杀害。杀掉一个拒绝的学生与一个毫无防备的导师,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当然,你们或许曾尝试说服库罗,但……从裂缝维持的时间来看,他根本没有被允许犹豫。”
“你这……”
阿希拉终于咬牙开口,声音低得近乎压抑。
“……你的推论未免太荒谬了。”
她这样说,是自然的。若她不是这样回答,那反倒奇怪了。
但埃尔梅罗二世心知肚明。
理性与逻辑,是魔术师最喜欢操弄的工具,但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也不过像是垂死挣扎。
他忍不住想反问她一句——你觉得“合理的论点”在现在还有意义吗?
不过二世没有说出来。
相反,他继续逼近:
“只是因为时间太短,你们没能检查尸体,对吧?”
“……你指的是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追问。
而埃尔梅罗二世,正等着她问出这句话。
“你刚才不是问过吗?如今的哈特雷斯是谁?这个问题。”
二世靠在椅背上,语气变得近乎随意,却更令人不安。
“你们没能确认哈特雷斯的死体──这就意味,‘如今的哈特雷斯’是谁,其实并不难猜。”
二世的语调再次沉下去,像落入湖面的石子:
“因为,如今的哈特雷斯博士,正是那个能精准掌握裂缝坐标与持续时间的人。也就是说……他拥有过去只有‘库罗’才能掌握的能力。”
空气突然沉静了下来。
阿希拉的瞳孔在震动,像湖面被惊雷劈中,泛起难以压抑的涟漪。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先前那些犀利冷艳的态度,统统在那一刻失去了支撑。
麦格达纳也沉默地望着女儿,她的面容仿佛石雕一般,只有眼神中浮动着一点危险的、却克制住的惊疑。
“难道你在说──‘如今的哈特雷斯,是库罗’?”
“……这不可能!”
阿希拉的声音仿佛被撕裂一般,失去了之前的冷静和技巧,甚至带上一种几乎要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悲鸣。
她不再冷眼旁观、不再故作镇定,而是像被一记重锤打在心口。
“所以我才问你,”
二世平静回应,仿佛无视了她的情绪波动,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你们当时检查过尸体吗?”
阿希拉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像是被一口气抽干了体内所有的温度。
她是优秀的魔术师,当然能够操控自身血流与肌肉的紧张度。
但这一刻,她显然忘了。
忘了控制自己的身体,忘了控制自己的脸。
“你说的这些……一切……全都是假设之上的假设,是荒谬的胡扯!”
她终于反击,然而语调中的慌乱比反驳更刺耳。
“当然没错。”
埃尔梅罗二世点头。
“这些推论确实建构在不完整的信息上。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