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魔术战根本不可能被掩盖,钟塔一定会立刻察觉。”
她将矛头引向现实条件,试图将整场推理转向“无法实现的假设”。
情势暂时倾斜,但还未彻底逆转。
埃尔梅罗二世心知肚明。
这场攻防就像一场凌空走钢索的游戏──他必须一口气走完全程,而对方只需在任意一点斩断绳索,他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因此,他谨慎地点头,作出认同的姿态,同时,语气不变地投下了新的毒钩:
“你说得没错。”
他用右手指尖轻敲桌面,语调仿佛只是无意感叹,
“钟塔确实监视着伦敦的每一寸魔术回路。暗杀虽然有理论上的可能,但从来没有完美的清理方式。只要动用魔术,总会留下痕迹。尤其像哈特雷斯博士那样的魔术师,一旦战斗发生,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
“你能理解这一点,再好不过了。”
阿希拉轻笑着回应,仿佛打了个小胜仗。
但她不知道,下一句话才是毒药的真正主成分。
“不过——”
二世的指尖再一次按在圆桌边缘。
这一回,他不再假装漫不经心。
他缓缓说道:
“你们有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他顿了一下,让桌旁所有人都感受到那句话背后沉甸甸的意味。
然后,他抬眼,目光准确地落在阿希拉脸上,一字一顿地宣告:
“你在十年前──不是亲手‘邀请’哈特雷斯博士进入灵墓阿尔比恩的吗?”
空气仿佛被冻结。
“…………那就是让走私得以实现的机关?”
奥尔嘉玛丽低声开口,双眼微微睁大,仿佛连她也被这份因果关系勾住了思路。
埃尔梅罗二世轻轻颔首,语气如同翻开书页般平稳,却逐字压向对方喉咙:
“是的。就像哈特雷斯曾在斯拉地下利用那道不稳定的空间裂缝,阿希拉·密斯特拉斯……你十年前,也使用过类似的机关。”
他环视众人,视线最终停留在阿希拉身上。
“在库罗成为得意门生之后,其他弟子陆续离开了哈特雷斯的身边。根据我整理过的资料与足迹,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停了一拍,仿佛为了让她回想起那段无人在场的时光,然后缓缓继续:
“那么,合理的推测是——你曾亲自邀请哈特雷斯博士,作为你离开前的‘谢礼’,带他前往灵墓阿尔比恩。”
他的语调没有高亢,语气却越来越锐利:
“从魔术师的角度来看,这种邀请无比诱人。毕竟,能不通过解剖局、不履行任何报告手续,就潜入阿尔比恩内部,那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哈特雷斯又是那种对未知充满渴望的学者,他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那里的规则,不属于伦敦。”
他敲了敲圆桌的木面。
“阿尔比恩的灵墓由自身的法理结构维持,钟塔的监控范围无法触及。即使发生冲突,甚至死亡,在外界也只会被记为‘内部事故’或‘意外失踪’。”
二世顿了顿,视线更加锐利:
“哈特雷斯确实远胜你们,是足以主导研究体系的学部长。但他踏入了你们熟悉的领域──一支曾在灵墓中反复锤炼、熟知地形、规则与法理的探索团队面前,他的优势被削弱了。”
“而你们,只需准备足够的时间与手段,就有机会成功。”
此刻,圆桌另一侧的阿希拉,终于再次沉默。
但这次不同于先前那种试图组织语言、寻找反击点的沉默。
她只是沉默。
如同落入深井,失去了水面与回音。
没有反驳、没有斥责、甚至没有不屑。
只是,静静看着埃尔梅罗二世,神情模糊不清。
而在那种沉默之下,浮现出的,是被一击命中的、无声的震荡。
她大概已经察觉,在这间圆桌会议室里,随意抗辩只会使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在卢弗雷乌斯沉默不语的注视之下,在苍崎橙子兴趣盎然的笑意背后,阿希拉终于明白——
这场对话已经不只是言辞上的攻防,而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场足以决定她命运的揭露仪式。
于是埃尔梅罗二世继续道,语调轻快得近乎讽刺:
“啊,对了。当时的库罗──也就是哈特雷斯博士最倚重的得意门生──应该是反对这次前往阿尔比恩的计划吧?但也无妨,你们只需要不带他同行就行了。真正麻烦的是裂缝。”
二世歪着头,假装在思考什么:
“你们知道吧?在斯拉地下,伪装者发动袭击的时候,那种裂缝不是即开即关的。它会停留一段短暂的时间。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