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特雷斯低声说道。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轻轻皱眉:“她的意思是开朗地盘算着阴谋吗?我有点难以想像。”
哈特雷斯微微一笑:
“其实不完全是。提到阴谋,我们常会想到深谋远虑、设下陷阱,然而巴鲁叶雷塔阁下并不会故意陷害别人。
她更多的是凭直觉和兴趣在不断摸索,寻找可能对她有利、同时又令人有趣的机会。在她的眼里,权力是一种游戏,而她在这个游戏中游刃有余。”
少年点点头,但他心中仍有些不解。
“她熟悉权力,甚至可以说,已经将权力融入了自己的血液。”
哈特雷斯继续道:
“她既不渴求权力,也不被权力束缚,反而极为自然地掌控了它。像刚才那样,毫无预兆地来访、丢出问题、试探彼此的立场,这种行为对她来说简直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少年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然而,忽然间,他开口问道:
“老师,您不觉得不甘心吗?”
“什么?”哈特雷斯转过头,目光温和。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
少年稍稍迟疑,不敢直接表达出心中的疑惑。
“她的语气,有点像是在确认‘生杀予夺之权可是握在我手上’。即便她并没有恶意,那种方式,听起来就像是对我方的一种潜在威胁。”
哈特雷斯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
“因为在这种局面下,我,作为没有后盾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异物。”
他轻声说道:“魔术师,自始至终就是被视作过去的遗物。现代的价值观可能会把我们视作异类,但无论如何,我们从一开始便注定不平等。”
少年听了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儿。
哈特雷斯的话,理所当然地符合时钟塔的理论。
在这个充满权力游戏的地方,魔术不仅是技巧的传承,它代表的是一种阶层的延续。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魔术的继承便决定了个人的命运。直系子孙才能继承魔术,魔术回路的数量与质量也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
而正因为如此,魔术师们从未能摆脱过去的束缚——他们是由陈腐的形式所定义的存在。
“这就是现实。”哈特雷斯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我们无法改变的,只有接受。”
哈特雷斯的视线转向街道。
放眼眺望,会认为此处是座大学城的人应该很少吧。
现代魔术科窘迫的是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