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轻轻拍了拍柳琦鎏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带着疲惫:“弟弟,别太激动了。二姐可能只是太想念母亲了,有些话没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不,大哥,你不明白。”柳琦鎏声音颤抖,一拳砸在桌上,“自从母亲生病以来,家里的一切都变了。钱去向不明,卡不知所踪,父亲被晾在一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现在她们说出这种话……我怎么能不急?”
柳琦泽缓缓起身,眼神如铁:“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来照顾父亲。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美国,关键是要让他感到安心。但前提是——我们得先把家里的账算清楚。”
“账?”柳明远苦笑,“你们说的账,不只是钱吧?”
“当然不是。”柳琦鎏盯着他,“是责任,是良心。父亲养我们几十年,现在他老了,病了,我们却在争谁出的钱多,谁该背的锅少。这还是人吗?”
柳明远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那我们先不谈钱,谈安排。既然父亲不愿意离开这里,我们可以请个护工来帮忙照顾他。这样既能保证他的生活质量,又能让他继续住在熟悉的环境中。”
“这个主意不错。”柳琦鎏点点头说道:“不过,大哥你需要护工,我却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安排好一切照顾父亲。”
“我每周都会来。”柳琦泽说,“买菜、做饭、陪他说话,我都来。护工负责夜间看护,我们兄弟轮流白天守着。”
柳明远看着两位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联系靠谱的护工公司,先试用一个月。”
柳琦鎏却没立刻回应。他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月光斑驳地洒在树影间,像极了母亲生前铺在桌上的那块蓝布。他忽然低声问:“大哥,你确定她们没有别的打算?为什么二姐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真的只是……太难过了吗?”
柳明远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或许……是母亲临终前真说了什么,她们当了真。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多了解一些情况。母亲的遗物,她的日记、病历、银行卡记录……我们都该查一查。”
柳琦鎏缓缓点头:“母亲生前曾经有十五万,说好是给父母养老的。可现在只剩三万。卡里的钱也不见了踪影。这些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释。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我也注意到了。”柳琦泽沉声道,“母亲住院期间,我把家里找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柳明远开口:“这样吧,既然,你们两个怀疑,明天我单独找大姐和二姐谈一谈。不带情绪,只问事实。如果真是为了医药费,我们兄弟三个一起还。但如果是别的用途……我们必须弄清楚。”
“还有父亲的意愿。”柳琦泽补充,“我们不能替他决定。得问他想怎么过。”
柳琦鎏走到父亲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老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母亲的遗像,嘴里喃喃着什么。月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像覆了一层霜。
“爸,”柳琦鎏轻声问,“您想不想去大哥那儿住几年?”
父亲缓缓抬头,眼神浑浊却坚定:“不去。我就在这儿。你妈在这儿,我也在这儿。”
“可您一个人……”
“我不孤单。”父亲打断他,声音微弱却有力,“她每晚都回来,坐在这床边,跟我讲话。你们听不见,但我听得见。”
柳琦鎏鼻子一酸,默默退出房间。
回到客厅,三人继续商议。
“护工的事尽快落实。”柳琦鎏说,“同时,我们得把父亲的银行卡、身份证、存折都收好,由我们三兄弟共同保管。不能再让任何人私自挪用。”
“我同意。”柳琦泽道,“账户变动必须三人知情。”
柳明远点头:“我明天就去银行办联名账户。另外,我会把美国的医疗保险资料寄回来,万一父亲突发疾病,我们能及时应对。”
“还有件事。”柳琦鎏忽然说,“我们得跟父亲说清楚,钱的事,我们会查清。不能让他以为……我们兄弟在争财产。”
“对。”柳琦泽叹气,“他最怕这个。母亲走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别让孩子们为钱伤了情分。’”
窗外,风停了。一片梧桐叶缓缓飘落,停在窗台,像一封未寄出的信。
柳琦鎏走到院中,抬头望月。夜色深沉,星光点点。他掏出手机,给大姐发了条微信:
“大姐,今天的话,是我不对。我太急了。但我是真的怕父亲受委屈。明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好吗?——琦鎏”
片刻,回复来了:
“弟弟,我理解你。母亲走了,我们都痛。明天,我等你。”
柳琦鎏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前方的路不会平坦,但只要情分还在,柳家的根,就不会断。
夜色渐深,柳家大院里依旧灯火通明。厨房里,柳明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