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不体恤体恤他?
陈侯爷往他们家珍宝阁跑?
和宫女、太监一起偷鸡摸狗?
这怎么可能!
许尽欢回过神,刚要朝姓郭的问个清楚,可眼前哪还有姓郭的影子。
只有一个数丈之外的陈漠北,脸色铁青。
许尽欢冲过去:“那孙子人呢?”
“走了。”
“走哪了?”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许尽欢的怒气勾上来,“他这么造谣编排你,你竟然还放他走了?”
“否则呢?”
“弄死他!”
“随他怎么说,我先回去了。”
陈漠北转身就走,被许尽欢一把揪住。
“为什么要随他怎么说?”
“事关你漠北的名声,凭什么就算了?”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窝囊?”
许尽欢一连三问,却觉得还不够,怒吼道:“就不能拿点老侯爷曾经的气势出来,我那幅画,白给你画了?”
陈漠北脸色阴沉得吓人,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
“你要不方便出手,我帮你去弄死他!”
“许尽欢!”
含怒的一声呵斥声,隐约带出杀伐之气。
许尽欢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陈漠北避开他的目光。
许尽欢眼神追过去。
再避。
再追。
还避!
还追!
终于,陈漠北开口:“敢不敢跟我去侯府?”
侯府?
许尽欢看了看眼前的翠春楼:“这会儿?”
“你要说不敢,那从今往后,就别再问。”
“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什么小小,大大,比着眼前的陈漠北来说,都不是事儿。
姓陈的真要偷鸡摸狗,他许尽欢的仇也不用报得这么犹犹豫豫的,直接弄死算。
……
深夜的宣平侯府,静得跟什么似的。
许尽欢跟在陈漠北身后,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门大开着,得了消息的刘恕己等在门口。
见两人走近,刘恕己冷冷地看了眼许尽欢,引两人进了书房。
书房,一灯如豆。
刘恕己二话没说,掏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本账本。
陈漠北示意许尽欢:“看看吧。”
许尽欢拿起一本,翻开来瞧了几页:“这是什么?”
陈漠北:“我在宫里偷鸡摸狗,挣的银子。”
许尽欢:“……”
这时,刘恕又打开另一边的抽屉,还是拿出几本账本,往许尽欢面前一送。
许尽欢:“这又是什么?”
陈漠北:“赃款的去向。”
许尽欢:“……”
他索性把账本一扔:“不看了,说吧,你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漠北朝刘恕己看了一眼。
“宫里的宫女,太监得了赏,就托我家侯爷把赏赐的东西,拿出去卖,当然……”
刘恕己撇撇嘴:“这里头也有几个手脚不干净,顺手牵羊的,或者偷鸡摸狗的。”
宫里的东西都是烫手山芋,四九城里,只有武宁侯府家的珍宝阁,敢收这个玩意,出的价也最高。
他们在京城低价收,拿到江南高价卖。
东西是我送到珍宝阁的,卖了银子,我家侯爷抽成四成。
两成给手下的兄弟,两成自己拿。
这两成的银子左手进,右手出,统统给了别人,我家侯爷一分银子没落着,还常常倒贴。”
许尽欢听到这里,还是云里雾里,“给了谁?”
刘恕己面色凝重,一字一句缓慢了下来。
“凡跟着我家老侯爷出征,我家老侯爷没有带回来的人,家属个个都有份。”
什么?
许尽欢眼中都是惊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漠北背着所有人,暗戳戳地在做这样一件事。
沉默良久,他问:“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刘恕己:“老侯爷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了。”
许尽欢:“银子是一次性的?还是每一年都有?”
刘恕己冷笑一声:“若是一次性的,我家老爷也用不着自降身份,跟那些宫女,太监打交道。”
年年都有?
许尽欢有些恍恍然。
陈良平三次北伐,一次东南海战,死在战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