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爬出来的,跟新兵蛋子终归不同。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张国舅麾下,有很多都是从没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这种火器远距离交战,还真让这群生瓜蛋子快速成为百战精兵!难怪他们从来不去割耳朵砍首级,对新手来说还是太过血腥了。”
王守仁心道,张国舅麾下不干这个,原来是这种原因?
他们之前不也挖坑埋尸体?
或许在他们看来,整个战事的胜利才是重点,方寸之间的得失已无关紧要。
王守仁道:“目前看来,鞑靼人或是感受到了双方实力间的差距,才会妥协,主动派出使者与大明和谈。但光凭这位小国舅,怕是没有跟鞑靼人讲和的资格。”
“王兄弟,情况还真不一定。你是不知道,这位小国舅,还有他父亲,也就是那位张国丈……深得陛下信任,要不怎么会在陛下登基不过一年多时间,这位小国舅就能带兵进入草原?换了别人,谁能得到这般信任?”
朱晖提到张峦父子,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臣子得到皇帝如此信任,且能有如此作为,短时间内在朝中呼风唤雨,自古以来算得上是头一家了吧?
王守仁诧异地问道:“也就是说,陛下会给予张家小国舅边打边谈的权力?”
“这有何不可能?”
朱晖感慨道,“这场仗,要是没有这位小国舅,或许都打不起来。你光看看隔壁营地里那些大明将士对他的信任和推崇,就知道此人究竟有如何本事……那可真是上得圣心,下得民心哪!”
王守仁脸色有些踟躇。
自己一介少年郎,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已经觉得很不容易了。
但跟张延龄相比……
好像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得防备鞑子夜里再来侵袭。”
朱晖站起来,朗声道,“咱也得去抢地盘、抢功劳才行,要让鞑子觉得咱是一号人物,不敢轻易招惹。
“如果鞑子最后不敌友军,却要拿我们开刀祭旗,倾巢而出……到时我们就成了三军取胜的陪衬,最后……沦为笑话!”
……
……
此后几天,鞑靼人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多少让王守仁和覃云两部人马有些吃不消。
这天又是夜袭!
直至天亮时分,鞑靼人仍旧围绕河谷展开了猛烈的争夺。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烟尘的味道,连王守仁自己有时候也不得不到上风向的地方去透口气,但随即又要带人完成突击,保证把鞑靼人打退,防止他们杀过河谷来。
“咚……”
天亮后,弥漫的烟雾中,一声闷响传来。
一个带着尾焰的巨大火油弹,从天而降,不用猜就知道是鞑靼人通过投石车发射出来的。
虽然之前张延龄靠远程火炮和突然袭击等方式,将鞑靼人大多数投石机给摧毁了,但鞑靼到底占据草原太久了,投石车存量很多,时不时就可以找出一些来投入战场,估计这个火油弹就是前面的鞑靼人利用夜色和烟尘掩护,架设到了阵地前沿发射的。
只是他们的火油弹并没有像大明的火炮一样能发射出二三里距离,最后只是落在了营地前面上冻的河流冰面上。
随着火油弹在冰层上炸出个大坑,随后就是猛烈燃烧,不久就烧穿了个大窟窿,火油弹应声落进了河流的冰层
虽然这一弹没有命中大明军队的营地,但对小河南面战壕里坚守的士兵,还是形成很大的影响,至少证明,鞑靼人依然在尝试跟大明军队比“火器”射程。
如果再加个一二百米射程,那火油弹就可能落到大明的营地内,届时必定会造成不小的死伤和混乱。
“不行,还是得打出去!”
朱晖从战壕中钻了出来,用望远镜往远处看了看,可惜因为天亮后太阳没出来,再加上有战场硝烟遮掩,导致他看得不太清楚。
王守仁道:“鞑靼人攻势如潮,连夜晚都不放弃,看来他们的确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不知这变故究竟来自于何处。”
朱晖道:“莫非鞑子想用和谈来麻痹咱们将士的斗志,其实是想把咱一口给吞了?好在张小国舅没上当……
“不过照这形势发展下去,旁的几路人马指不定会被鞑靼人的攻势所击穿……鞑子分明是在用生命填窟窿啊。”
随着那一枚火油弹落地,本以为鞑靼人会趁势反扑,或是发出更多的火油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