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北风呼啸,刮得人直哆嗦。
林毅他们三人的脸上,汗水和灰土混成了泥浆,军装被血和泥糊成了硬邦邦的一块,走起路来都磨得慌。
“林连长,马上要到了,这一块路我熟悉,已经接近咱们团驻地了。”赵铁锤一脸兴奋地说道。
李石头也立马回应,:“是啊,林连长,上次我们连拉连我就走过这里。”
“连长,你说……咱们这算败兵归营不?刚换了团长政委,会不会拿咱们开刀啊?”
听着两人的话,林毅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松快了些。
他长长吐出一口白气,感觉肺里那股子血腥味都淡了不少。
安全了,总算是绕过了山崎那条疯狗。
听着两人的话,林毅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松快了些。
他长长吐出一口白气,感觉肺里那股子血腥味都淡了不少。安全了,总算是绕过了山崎那条疯狗。”
想到未来,林毅的心头反倒热了起来。
这可是亮剑的世界,是那个战火纷飞却也英雄辈出的年代!
能和那些传说中的先辈并肩作战,手刃国仇,是多少和平年代热血男儿的梦?
更何况,自己兜里还揣着‘破锋’这个王牌。
又埋头走了三个钟头,直到双腿灌了铅似的沉,林毅抬起头,杨村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村口那面被硝烟熏黑、被弹片撕扯得破破烂烂,却依旧在寒风中倔强招展的红旗。
独立团驻地,杨村。
跟林毅记忆里那个人多势众、威风八面的独立团比起来,现在这模样,真他娘的凄惨。
道路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进进出出的战士们一个个费劲的要死。
可那一个个熬得通红的眼珠子里,却都憋着一股子狼崽子似的狠劲,像是随时要扑出去咬断谁的喉咙来将功补过。。
瞧见他们仨,站岗的先是端起枪戒备着。
等看清了那身熟悉的灰布军装,哨兵紧绷的肩膀才塌了下去,把枪口微微放低了些。
哨兵上前盘问了几句,确定是独立团自己人,哨兵就让他们进了村子。
村口蹲着个抽旱烟的老兵,眯缝着眼瞅了他们老半天,“噗”地喷出一口烟雾。
“又回来几个?嘿,是好事也是坏事。”
“多张嘴吃饭,可咱们团刚缩编,哪有那么多位置哟。”
另一个扛着弹药箱路过的战士,压低了声音跟同伴嘀咕。
“瞧那带头的,不是原来二营的林连长吗?”
“听说他脑袋中枪了,咋还活着回来了?”
一个腰间别着油光锃亮驳壳枪的干部正好经过,他耳朵尖,听见了这话。
他拍了拍那个嘀咕的战士。
“胡咧咧什么!回来就好,都是打鬼子的好汉。”
“不过这职务…确实难办了。”
“现在是连长降排长,排长降班长,都是常事。”
“他身上那股子劲儿…不像是个打了败仗的样子。”
“倒像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准备找谁拼命的狼。”
这些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地往林毅心窝子里捅,不致命,但憋屈得紧。
比谁都清楚,杨村那一仗,独立团几乎被打残了。
他这个带队的连长,就算在医院救了人,也顶不了那天晚上丢掉阵地的罪过。一功一过,能不能两清都难说。
他心里像灌了铅,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闷得发慌。
连长的肩章,恐怕是保不住了,能不能继续带兵都是个问题。
“林连长……”
赵铁锤和李石头也听到了风言风语,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事。”
林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背上缴获的三八大盖扶正。
他眼神里看不出波澜,但扶着枪的手,指节却捏得发白。
“走,去团部报到。”
“越是这种时候,腰杆子越要挺直了,不能让人看扁了!”
独立团团部设在一个大地主的大院里。
门口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的警卫员。
通报之后,林毅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一脚踏进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混着硝烟的火药气就直冲脑门,熏得人眼睛发酸。
屋子正中,一个穿着打了补丁的军装,个头不高但敦实得像块铁疙瘩的汉子
眼神锐利得像鹰一样,正一脚踩在长凳上,唾沫横飞地对着地图比划。
正是李云龙。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气质斯文,却同样腰杆笔直的青年。
是政委赵刚。
另一侧,一个面相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