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末尔·贝伊的出现，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张玄的喉咙。
他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此刻却如同待宰羔羊的奥斯曼贵族，终于迟钝的理解了燕王话语中的一丝含义。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升起。
这位燕王……他想干什么？
他不仅仅是要去君士坦丁堡，他还要利用这个贵族在那里搅动一场风暴！
顾天信的目光从凯末尔·贝伊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朱棣身上。
他的声音保持着商人特有的冷静，仿佛在洽谈一笔普通的丝绸买卖。
“王爷，您刚才说我们是去签账单的。”
“不知这张账单上需要写些什么？”
朱棣赞赏的看了顾天信一眼。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殿下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
朱棣转身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早已拟好的卷宗，随手扔在了沙盘上。
“看看吧，这就是我们这趟‘生意’的……商品清单。”
张玄颤抖着手上前一步，与顾天信一同展开了那份卷宗。
只看了一眼，张玄的眼珠子就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呼吸都停滞了。
卷宗的标题用最醒目的宋体字写着——《大明与奥斯曼帝国永久和平与贸易友好协定》。
然而
第一条：战争赔款。奥斯曼帝国需为此次“悍然挑衅”大明威严的行为，一次性支付战争赔款共计白银一亿两。可用等价黄金或港口、矿山所有权抵押。
第二条：开放港口。奥斯曼帝国需向大明皇家海洋贸易总公司永久性开放其所有港口，包括但不限于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港、士麦那。所有悬挂大明龙旗的商船均享有豁免一切关税和通行费的权力。
第三条：割让航道。奥斯曼帝国需将博斯普鲁斯海峡与达达尼尔海峡的航道管理权，移交于大明皇家海洋贸易总公司，为期九十九年。
第四条：割让领土。奥斯曼帝国需将克里特岛、塞浦路斯岛以及爱琴海内的十二座岛屿永久割让于大明，作为大明在地中海的贸易中转站与海军基地。
第五条：技术与人才。奥斯曼帝国需在一个月内向大明提供其国内最优秀的五十名船匠、二十名绘图师、二十名天文学家，并献出所有关于西方世界的航海图、地理志以及珍贵典籍。
……
一条条，一款款，密密麻麻共计十二条。
张玄每多看一条，脸色就更白一分。
当他看到最后一条“奥斯曼帝国需承认大明皇太孙殿下为‘世界文明的守护者与贸易秩序的仲裁者’”时，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
“这……这不是协定……”
张玄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这是要将整个奥斯曼帝国，从血肉到骨髓，从现在到未来全都一口吞下啊！”
这哪里是什么和平协定？
这分明就是一张卖身契！
一张把一个庞大帝国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卖身契！
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君主，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可能签下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
顾天信的脸色同样凝重，但他眼中更多的却是震撼。
他从这份清单里看到了那位皇太孙殿下无与伦比的胃口，和精密到令人发指的算计。
这份清单看似天方夜谭，但每一条都精准的扼住了奥斯曼帝国的咽喉。
赔款是为了掏空它的国库。
开放港口与割让航道，是为了彻底掌控它的经济命脉。
割让岛屿是为了建立一个永久性的军事前哨，一把永远悬在它头顶的利剑。
而索要技术与人才则是釜底抽薪，断绝它追赶的可能。
至于最后那条更是诛心之极，是要从法理上彻底剥夺它作为一个独立文明的尊严！
“现在明白了吗？”
朱棣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沙盘，仿佛在俯瞰自己的猎物。
“本王根本不需要攻破那座城。”
张玄猛的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和不解。
“不攻城？那谁会签这份……这份东西？”
朱棣的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
他走到那名瘫软在地的奥斯曼贵族凯末尔面前，用指挥杆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总会有人愿意签的。”
“比如一个躺在宫殿里，做着苏丹梦的王子。”
“又或者一个手握兵权，却被现任苏丹猜忌的将军。”
朱棣的目光转向张玄，声音变的幽冷。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的舰队会兵临城下。”
“本王的大炮会帮他们清理掉城墙上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