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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明站在机翼下,手指拂过冰冷的金属蒙皮,目光投向东南方的天空。那里,他的战友们正用血肉之躯抵挡着钢铁风暴。
刘明远和赵刚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东明,总部急电。”刘明远将一张电文纸递过去,声音干涩,“运输队被鬼子飞机盯上了,伤亡很大……行进速度几乎停滞。”
方东明迅速扫过电文,指节捏得发白。电文上简洁的字句背后,是残酷的血腥与挣扎。
“老总询问,”赵刚补充道,语气沉重,“我们能否提供空中支援?哪怕只是骚扰,吸引一部分敌机注意力也好。”
一阵沉默。只有远处山风吹过松林的呜咽,以及地勤人员检修工具的叮当声。
刘明远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东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用这些九七重爆去对抗鬼子的零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它们太慢了,太笨重了,火力也不对等。我们好不容易才保下这点家底,还有这些种子……”
他看向远处的飞行员们,“不能白白送掉啊!”
赵刚也劝道:“是啊,东明。总部也只是询问可能性。我们或许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组织小股部队偷袭鬼子前沿机场,或者……”
方东明抬起手,制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天,仿佛能穿透山峦,看到那片正被死亡笼罩的土地。
“别的办法,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鬼子的飞机像苍蝇一样钉死了运输队,每拖延一分钟,都有我们的同志在牺牲。
那些机器,是我们兵工厂的未来,是战士们用命换来的,不能丢。”
他转过身,看着两人,眼神亮得骇人:“我们是只有这些拼凑来的飞机,飞行员的飞行时间也短得可怜。正面空战,确实打不过零式。”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铿锵:“但是,我们也有鬼子没有的东西!”
刘明远和赵刚一愣。
“我们熟悉这里的每一道山梁,每一条沟壑!我们知道怎么利用地形,贴着山脊飞,钻进山谷里,让鬼子的高度和速度优势发挥不出来!”
“这些九七重爆,皮实、载弹多、航程远!我们不需要和零式狗斗!
我们的目标是那些耀武扬威、飞得又低又慢的战斗轰炸机!或者是去吓唬一下那些忙着迂回包抄的鬼子地面部队!”
“哪怕只是出现一下,哪怕只是逼得鬼子飞机拉高躲避,也能给地面的同志们争取到几分钟的喘息时间!
几分钟,可能就能多撤出一里地,可能就能多活下来几十个弟兄!”
方东明越说越快,情绪激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我们不能因为怕损失,就眼睁睁看着地面的同志被天上的鬼子当靶子打!
那我们还要飞机干什么?!藏着掖着生崽吗?!”
刘明远和赵刚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无言。他们知道方东明说的是事实,但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东明,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刘明远苦口婆心,“你的重要性无人能替代!这样子,你就别……”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方东明断然道,“他们是我带出来的,如果我都不去,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仗必输?还没打,士气就没了,那还打个屁呀!”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却更加坚定:“厂长,老赵,我意已决。必须去。这不是逞英雄,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最该做的事。”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大步走向机场中央的空地。那里,二十四名年轻的飞行员已经集合完毕。
他们同样收到了消息,脸上带着紧张、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的愤怒和渴望。
方东明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随后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煽动性的语言,只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将残酷的选择摆在了他们面前。
“情况,你们都知道了。我们的运输队正在西南方向一百二十公里处被鬼子飞机疯狂攻击,伤亡惨重,寸步难行。”
“总部希望我们提供空中支援。”
“但我必须告诉你们实话:我们驾驶的九七重爆,速度、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