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电文,快速阅读。仅仅几秒钟,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捏着电文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八嘎……”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八路军……轰炸机?袭击了第一军司令部?筱冢司令官……失联?”
这消息简直荒谬得如同天方夜谭!八路军怎么可能有轰炸机?还能精准地找到并轰炸防守严密的第一军司令部?这超出了黑岩义雄的军事认知。
高桥参谋长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低声道:“阁下,司令部命令我们……五小时内必须抵达晋阳。”
“五小时?!”
黑岩义雄猛地提高声音,因愤怒和荒谬感而脸颊抽搐,“看看外面这些士兵!看看这该死的路!五小时?方面军那些老爷们是坐在办公室里做梦吗!”
他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指着周围疲惫不堪、队形松散、几乎是在拖着步子前进的队伍:
“就凭他们?五小时赶到晋阳?除非八路军的轰炸机先把我们全都炸上天!”
高桥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但是阁下,命令就是命令。尤其是筱冢司令官阁下可能已经玉碎……晋阳局势必然极度恶化,方面军恐怕也是不得已……”
黑岩义雄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看向那封电文,目光在“八路军轰炸机”和“第一军司令部失联”的字句上反复扫过。
“八路军……怎么可能有轰炸机?”
他像是在问高桥,又像是在问自己,语气充满了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是苏联人?还是重庆那边秘密提供的?
筱冢这个蠢货!他的情报部门难道全是饭桶吗?竟然能让敌人摸到眼皮底下,还把司令部给端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筱冢一男的藐视和不屑。
同为中将,筱冢一男手握第一军重兵,却打出如此难看的局面,甚至可能已经丧命,这在黑岩义雄看来,是无能的极致表现。
高桥谨慎地选择着措辞:“筱冢司令官阁下或许……确实有些轻敌了。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阁下。方面军的命令……”
黑岩义雄猛地一摆手,打断了他。他背着手,在满是尘土的路边来回走了几步,目光阴鸷地望向晋阳的方向。
良久,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尖锐:“高桥君,你说……如果第一军司令部真的被摧毁,筱冢一男确认玉碎……晋地的局面,会由谁来收拾?”
高桥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师团长的潜台词,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了几下。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第一军不可一日无主。论资历、论战功、论距离……阁下您自然是接任最合适的人选。”
黑岩义雄眼中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但很快又被压抑下去。他哼了一声:“战功?我们现在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土八路骚扰得寸步难行!谈何战功!”
“正因如此,阁下!”
高桥的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鼓动性,“方面军急令我们五小时内赶到,正说明晋阳局势已危如累卵!
如果我们能如期赶到,甚至提前赶到,一举击溃围攻晋阳的八路军,稳定晋地战局……这将是不世之功!
届时,方面军乃至大本营,都会看到您的力和决断!第一军司令官的位置,除了您,还能有谁?”
黑岩义雄沉默着,但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了一些。
高桥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第一军司令官,那是帝国陆军中一方诸侯的位置,掌控晋地,兵锋直指陕西和华北腹地,是无数将领梦寐以求的荣耀和权力。
眼前的艰难行军,似乎突然被赋予了一层全新的、极具诱惑力的意义。
他再次看向那支疲惫的队伍,眼神已然不同。之前的愤怒和抱怨被一种冷酷的决心所取代。
他转过身,对高桥,也是对身边的传令官厉声道:“传令下去!抛弃所有非必要辎重!
伤病员就地安置!全军以最强战斗姿态,急行军!目标晋阳!五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延误者,军法从事!”
他的声音冰冷而强硬,不容置疑。
“嗨依!”高桥和传令官同时躬身领命。
凄厉的哨声和军官们的咆哮声很快在疲惫的队伍中响起,呵斥着、鞭策着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