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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蓝铅笔的笔尖重重敲在愉县位置。“同时,”笔尖迅速移向另一个方向。
“我们旅主力16团、772团,携带总部加强过来的炮兵团主力,以及这新到的八门四一式山炮,从榆次方向隐蔽接敌!
等愉县方向打得最激烈,敌人注意力被牢牢吸引过去时,我们这里,就是砸开太原城防真正的铁锤!”
笔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戳在榆次与太原之间的关键节点上。
陈旅长盯着那根代表致命一击的红色箭头,眼中精光爆射:“声东击西,中心开花!好!
这样一来,这八门炮,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砝码!它们必须在预定时间前到位!必须形成战斗力!”
“兵工厂那边,每4时报告一次进度。”
陈旅长沉声下令,目光锐利如鹰,“告诉方东明,全旅,不,全军的眼睛,都盯着他那八门‘废铁’!”
“是!”通讯参谋肃然应命。
………
黄崖洞兵工厂的维修车间,已经持续运转了超过三十个小时。
炉火未熄,人亦未歇。
疲惫如同沉重的铅衣压在每个人身上,但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
方东明的眼白布满了血丝,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的旧军装被油污和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厂长!一号炮炮架校正完毕!复进机功能测试正常!”
李勇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兴奋,他指着旁边一门炮架结构已经恢复笔直、复进筒伸缩有力的山炮。
“厂长!三号、五号炮的炮闩清理修复完成!闭锁解锁顺畅,气密性良好!”
老周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他手中那个原本卡涩不堪的炮闩,现在开合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咔哒”声。
“厂长!轮轴、轴承全部加工完毕!正在进行最后装配!”
张工程师脸上满是油污,眼镜片都花了,但声音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
“炮弹检查完毕!九百六十发,引信、底火、弹体全部合格!”负责弹药检查的组长大声报告。
好消息接踵而至。
2个小时后。
黄崖洞兵工厂门口,气氛肃杀。
八门四一式山炮整齐地排列着,经过彻底的清理、维修、喷漆(只是简单的防锈漆),它们焕然一新。
扭曲的炮架被强行“掰”回了形状,虽然细看还有些许不平整的锤痕;烧焦的轮子被崭新的、略显粗犷但绝对结实的木质包铁轮替代;
炮身虽然还有不少凹痕和刮擦,但黑亮的油漆掩盖了最狰狞的伤口,透着一股浴火重生的硬朗。
炮弹箱被重新封装好,整齐地码放在几辆加固过的骡车上。
方东明、李云龙、赵刚站在队列前方。
方东明眼窝深陷,但眼神锐利如鹰,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都检查清楚了?炮闩、复进机、轮轴、瞄准具,全部再确认一遍!
上了战场,出了问题,丢的是咱兵工厂的脸,更是要前线兄弟的命!”
“报告厂长!全部检查完毕!状态良好!”李勇大声回答,他负责最后的整体检验,声音洪亮,带着自豪。
李云龙背着手,挨个走过这八门焕然一新的山炮。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炮管,动作很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有肉疼,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种“老子的东西真他娘争气”的骄傲。
他走到方东明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力道,几乎要把方东明拍散架,但其中的分量,方东明懂。
赵刚上前一步,看着即将出发的山炮和战士们,朗声道:“同志们!
这些炮,是我们新一团用鲜血换来的!现在,它们要去完成更重要的使命——砸开太原的城门!
我代表新一团全体指战员,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把它们,安全地、准时地送到前线!打出我们八路军的威风!”
“保证完成任务!”魏大勇和胡勇带头,所有押运的战士齐声怒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