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火药,锻造着撕碎皇军的獠牙!
“八嘎!!”
筱冢一男狂怒的咆哮几乎掀翻屋顶。
他一脚踹翻了沉重的橡木椅,胸膛剧烈起伏,肺叶像个破风箱般嘶鸣。
极致的暴怒之后,是冰封般的杀意。
他慢慢直起身,整了整一丝不苟的军装领口,声音低沉得如同墓穴里的寒风:
“目标确认。八路军黄崖洞兵工厂。摧毁它。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目光转向垂手肃立的特高课长,每一个字都淬着毒:“那个方东明…找到他,抹掉他。
用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我要他的脑袋,和他的破铜烂铁一起,埋进太行山的烂泥里!”
………
黄崖洞,夜。
山洞里依旧灯火通明,锤声铿锵。沟口堆积如山的钢铁在清冷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方东明走出燥热的山洞,被夜风一激,打了个寒噤。
他走到崖边,望着黑黢黢的、如同巨兽脊背般的山峦轮廓。
远处,隐约还有骡马的铃声和战士的号子传来,那是又一支运送物资的队伍在连夜赶路。
刘明远也跟了出来,递给他一个冰冷的窝头:“老方,眼皮跳得厉害。东西…堆得太招摇了。”
方东明接过窝头,用力咬了一口,粗糙的玉米面刮着喉咙。
他咽下去,声音有些沙哑:“没办法。要快,就得靠这些铁。招摇…是躲不过的。”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太原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鬼子…怕是已经闻到味儿了。”
………
总部
副总指挥握着那份标注着黄崖洞周边物资转运轨迹的地图,指尖在太行山脉的褶皱间轻轻敲击。
“太行山里堆起一座铁山,鬼子的鼻子再钝,也该嗅着味儿了。”
副总指挥抬头,目光落在对面的副总参谋长身上,“筱冢一男不是草包,他能从铁轨和钢锭里扒出兵工厂的影子,接下来肯定会把炮口对准黄崖洞。”
副总参谋长正对着军用地图推演,铅笔在纸上画出几道弧线,交汇点正是黄崖洞:
“从太原到太行腹地,鬼子至少可能会集结三个联队的兵力,配属重炮和装甲车。
走正太线向西,穿娘子关,沿山谷突进——这是最直接的路线。”
他顿了顿,笔尖指向另一条更隐蔽的山道:“但他们更可能分兵,一路佯攻吸引咱们注意力,主力抄这条小路。
从侧翼翻越狼牙山,直插黄崖洞背后。那里地势险要,却是咱们防御的薄弱点。”
“兵工厂不能动。”
副总指挥斩钉截铁,“机器、技工、刚造到一半的炮,都是命根子。一动就散了,再攒起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那就让它变成钉子。”
副总参谋长眼神一亮,在地图上圈出黄崖洞周围的几个山头,“黄崖洞地势沟深谷窄,易守难攻,正好做个口袋阵。”
他拿起电报,指着“各团正转运物资”一句:“李云龙、丁伟、孔捷他们不光送铁,还能带兵。
让新一团守正面山谷,告诉李云龙,守下了,之后雷霆大炮会考虑装备到他们新一团。”
“16团去狼牙山那边,丁伟脑子活,让他带工兵营在山路两侧埋地雷、设滚石,把那条小路变成鬼子的鬼门关。”
“独立团呢?”副总指挥问。
“孔捷稳重,让他守兵工厂核心区外围。”
副总参谋长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把兵工厂的技工组织起来,教他们用手榴弹、埋炸药。鬼子想进洞?先尝尝咱们‘铁匠兵’的厉害。”
“还有,”
副总指挥补充道,“给晋察冀军区发报,调一个旅的机动兵力,隐蔽在黄崖洞西北的密林里。
鬼子进来容易,想出去?得留下买路钱。”
他站起身,走到窑洞外,望着沉沉夜色里起伏的山影:“告诉方东明,不用怕招摇。
他造炮,咱们就给他搭个戏台。让鬼子知道,太行山里不光有铁,还有能把他们碾碎的硬骨头。”
两人相视一笑,月光落在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映出眼底的笃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