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搭起了简易却结实的工棚,里面传出锯木、刨木的声响,显然是木工车间。
更远处靠近溪流的地方,能看到巨大的水轮在转动,带动着不知名的机械。
穿着和厂长一样沾满油污工装的工人们,在各个洞口和工棚间紧张有序地穿梭忙碌着。
他们有的推着装满焦炭或矿石的小车,有的扛着刚锻打出来的粗坯,有的抬着长长的木料,人人脸上都带着专注的神情,汗水浸湿了衣背。
整个山谷,俨然是一个镶嵌在太行山心脏里的、充满原始工业力量的火热工场!
“怎么样,东明同志?咱们这‘家当’还行吧?”刘明远看着方东明眼中闪过的震撼,带着一丝自豪问道。
方东明深吸了一口这混合着汗水、钢铁与硝烟气息的空气,由衷地赞叹:
“了不起!真了不起!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在这样的大山深处,能建立起这么一座兵工厂,简直是奇迹!”
他心中的茫然被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投身于另一场无声战斗的强烈兴奋。
魏大勇更是看得两眼放光,瓮声瓮气地说:“好家伙!这动静,听着比打炮还带劲儿!”
刘明远哈哈大笑:“带劲儿是带劲儿,就是地方太小了!不过咱们条件有限,机器也不多,还能顶一顶。”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摇头叹道:“咱们的日子实在是苦,机器缺,原材料缺,合格的工人也缺。
咱也知道前线艰苦,希望能够造出更多更好的枪炮去打鬼子,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拍了拍方东明的肩膀,眼中闪过热切:“东明同志你之前研发的飞雷炮,就非常符合咱们八路军的实际情况。
不仅生产容易,原材料获取的难度也比较小,打起小鬼子来也不含糊,好用的很。
但射程短、准头差的缺点却是一直没能去解决,我们有愧啊!
还好,现在你这个研发飞雷炮的专家来了。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造出更远,更‘大嗓门’,更准的飞雷炮了。”
方东明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令他整个人激动的有些颤栗了起来。
“厂长放心,我方东明一定竭尽全力。”
刘明远看着方东明,招呼道:“走,我带你转一转去。”
刘明远拽着方东明的手腕往山谷深处走,魏大勇紧跟在后。
走了没多久,刘明远掀开防水布门帘,一股炙热扑面而来。
巨大的天然岩洞被炉火映得通红,三座土制熔铁炉正喷吐炽焰。
工人们赤膊挥动长钳,将从日军铁轨上扒下的钢轨塞进炉膛,锻打成通红的坯料。
汽锤“轰!轰!”砸下,火星暴雨般溅在汗湿的脊背上,每一次撞击都震得洞壁簌簌落灰。
“这是咱们的‘铁骨车间’。”
刘明远抹了把额头的机油,“全靠扒鬼子铁轨炼钢,一根铁轨能造三支步枪管。可惜杂质多,枪管寿命……只有200发。”
他指向角落堆积的废料——扭曲炸裂的枪管,正是“五五式”步枪的致命伤。
锻造车间……
机加工车间……
总装车间……
刘明远带着方东明他们两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过。
整个黄崖洞兵工厂现拥有大概600个工人,30多部机床设备,其中包括车床、刨床、钻床、蒸汽机,发电机等等。
现在主要生产的就是55式步枪、飞雷炮、手榴弹、地雷等等。
正在研发的有81式步枪、五零小臼炮。
穿过弥漫着金属焦糊味的总装车间,刘明远突然停在一面布满弹孔的土墙上。
墙根处摆着几个汽油桶改制的飞雷炮发射筒,筒身布满被火药灼烧的黑斑,旁边散落着形态各异的炸药包。
有的裹着油纸,有的捆着芦苇,还有的表面糊着层层麻绳。
“这是上个月的试验场,”
刘明远捡起一枚炸变形的尾翼,竹片断裂处还残留着凝固的桐油。
“现在的飞雷炮射程不超过两百米,遇上刮风更是偏得离谱。”他指着墙上歪歪扭扭的标尺线,最远处的标记还不到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