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初春。
随着地气上升,冰雪开始消融之际,公孙度开始调兵遣将,一路向西一路向北,不断压缩着东部鲜卑的生存空间,而在另一处,窝在辽北的山谷中林中野人也开始再度进发。
大辽水以东,越过辽水沿岸的起伏丘陵,便能抵达一块一望无际的原野。
当阿古等一众林中野人部族穿越战区抵达此地时,皆被眼前所见的场景所震惊到,平坦的地形,葱郁的林木,奔腾的野兽,丰富的物产,与他们从前所居北方林原的荒芜相比,此地条件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此时的东北平原,开发较为完善的还属汉人掌控中的辽河地区,除此外,扶余国掌控下的松嫩平原以及辽河平原北部只是得到了粗浅开发,即便如此,此地的富饶也让扶余这个小国在东北立足数百年而不倒。
就在公孙度布局草原,准备将卧榻之侧的东部鲜卑赶下历史舞台之际,这群战场逃兵却越过战场,进入到了扶余国的腹地。
大辽水以东的原野原本也是富饶之地,有着大群扶余国民定居,开垦了大片良田,可这些都随着前些年鲜卑人的寇掠而消散一空,原本生存在此地的扶余国民也在李先的主导下被掳掠到了辽水沿岸。
故而,当这群林中野人抵达此地时,并未遭遇到想象中的阻截袭击,即便偶尔扶余国军队出现,也都在林中野人的猛烈突击下迅速崩溃。
“哈哈哈,此地富饶,可我等今后栖身之所!”
阿古望着道路两侧从前扶余国民抛荒的田地,即便没有人照看,可仅凭土壤的肥力,也让遗落的禾苗生长繁盛。
见此他心底生出无限渴望,此刻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及时从汉人与鲜卑人的战场上脱身,这才让他们林中野人有机会得以进入这片辽阔原野。
身后的林中野人们也发出一声声欢呼,他们欢快的奔向那些扶余国民遗弃的民居,探宝一般搜寻着可以利用的物资,每当搜到一点金属用具都能引发一阵欢呼。
“头领,听闻此地从前乃是那扶余国的土地,今次汉人与鲜卑人战,听闻那扶余国也曾出兵,我等来了此地,还需提防他们。”
有部族头人上前,眼神扫过面前的一切,脸显忧虑的禀报。
阿古尽管心中欢喜,可也不会得意忘形,刚刚被汉军追击的狼狈奔逃的记忆还未消散,想到慕容拔那个让他都感到心底发寒的勇士下场,他不禁皱皱眉头,对着在场的手下摆手:
“唔......你说的对,当前我等并不安稳,不仅仅是扶余国的军队,那公孙度也是个危险人物,鲜卑人如此强大也都在汉军的打击下崩溃。
我等虽然暂时摆脱了困境,可还是,距离汉人太近了些。听慕容拔还有那个汉人军师说,汉人不喜欢太过寒冷的土地,所以他们才长久居住在南方温暖的土地。
可我等不同,能在林中雪原生活,见识过北方酷寒的勇士,只会觉得眼前乃是不可多得的温暖沃土。”
阿古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手掌紧紧贴在冰凉的黑土地上,感受着地面的温度,最后紧紧拽起一把黑土,他用着感慨的语气道:
“多好的土地啊,呵呵,汉人嫌冷,我等可不会!走,继续向东,向北,听闻北方还有更大的原野,扶那里还有扶余国的国都,人口、物资定然不缺,正好,牲畜吃的差不多了,也该为部族补充粮食了!”
说罢,阿古翻身上马,望向身后做好了厮杀准备的一众族人,大手向北方一挥:
“出发!”
而在另一边,扶余国主简位居刚刚完成了收复旧土的愿望,作为新王,完成父亲遗愿的本应当感到高兴,可望着眼前一片荒芜的田野,简位居与国中贵族皆是一片沉默。
“大王,虽说鲜卑恶贼已除,可汉军也并非良善之辈,今次汉军攻伐鲜卑,一路势如破竹,鲜卑贼子如此凶悍竟不能当!”
“是极!汉人虽说赶走了鲜卑人,可彼辈明显恋栈不去,对辽北土地有了吞并之心,这等强邻在侧,我等不得不防啊!”
贵族们纷纷开口,奉劝眼前的年轻国主看清局势,不要凭借着印象就对汉人放轻忌惮。
尽管众贵族们将简位居视为年轻,可他的年纪也有三十了,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听着国中贵族口径一致的言语,有些不耐烦的摆手:
“防?如何防?仅凭此次汉军出动的兵马,就能轻而易举的攻灭我扶余国,此前汉军与鲜卑人大战的战场诸位也都见识过了,诸位自问有谁能够挡吗?”
此言一出,刚才还信誓旦旦要与扶余国共存亡的贵族们一个个低眉垂目,没有人敢放出豪言去与那些武装到了牙齿的汉军对战,此时的他们,不论是谁都能感受到他们与汉人的差距,那是从文化到制度,从军队到平民的全方位差距。
眼见诸位大加被他的言语镇住,简位居继续说道:
“我扶余国能在此地生息数百年而不被大汉所忌惮攻伐,关键在于我等恭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