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被小民攻破邬堡时的那一幕,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头。
经验已经告诉了他,羔羊也是能够长出尖牙利爪的。
头目转过头,抬起的手随意的一挥,冷冷道:
“这些人,心都脏了,杀了吧!一个不留!”
河间国,乐成。
南下的幽州兵马在此汇集,物资往来不断,人马喧嚣不绝,偌大的乐成城有如一个巨大的兵营。
公孙度登上高台,望着军营内不断增多的兵力,面无表情的转头询问:
“河间国的邬堡扫清了?”
“回禀主公,多亏了火器相助。叛逆尽数伏诛,河间已定。”
改换了一身官袍的王安恭敬俯首,沉声回道。
对于面前这个羽林营出身的年轻官吏,公孙度很是器重,将起扶起后继续发问: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河间国为农庄之事奔走,依你之见,河间的农庄,能出动多少可战之兵?”
公孙度没有提起农庄建立的进程,以及百姓对豪强的反攻倒算行为的意思。
王安也默契的对此保持了缄默。
经过此次公孙度的重手,河间国的不法豪强几近灭绝,被物理消灭后的他们,已经被公孙度抛在了脑后,开始为新的敌手考虑。
王安顿了顿,没有夸下海口,小心的斟酌措辞,拱手回道:
“河间民多,哪怕经过这些日子的变乱,口众仍有百万余。
百姓新得田土,正是意气风发,愿意为田亩而战之际。只要主公下令,即日便可在冀州征兵十万。”
十万兵!
仅仅听闻这个数字,就足以让在场的幕府官吏感到咋舌,这种夸张的动员能力,已经堪比战国时期的暴秦了。
但此时的众人们却是有些麻木了,因为如此规模的动员,对面的敌手袁绍已经开始在做了。
只是,比之公孙度的主动,袁绍的兵力膨胀,则是一种被动之下的不得不为。
此刻听到河间国能够为幽州大军提供如此规模的兵力,在场官吏将领无不脸露喜色,对袁绍军的忌惮都少了些许。
可公孙度却不这么认为,他闻言当即抬手:
“不够!远远不够!”
王安惊愕的抬起头,对上公孙度的严肃目光,不由略微失了神。
“使君!?”
“袁绍来了,豪强们也就回来了。
我要你和各地农庄管事全力作为,要让冀州境内的民兵首领、民兵、青壮、老弱妇孺,每一个人,都清楚明白一个道理。
袁军是来杀人,是来夺地,是来抢财的。我公孙度可以退,幽州大军可以退,可他们不行,脚下的土地也不行,百姓们必须站出来,必须上前线,必须要与敌手拼杀!”
公孙度语气凝重,像是在下命令,又像是在对人规劝。
王安心中惊骇,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公孙度是真的打算以河北之民为牺牲来与气势汹汹的袁绍军消耗,可他念头一转,想到战事一起,民不聊生的必然后果,又觉得此事本就躲无可躲。
或许,百姓想要站起来,还得靠他们自己!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发出足以让敌人忌惮的力量。
王安沉默片刻,凝重的拱手:
“仆明白了,只是,想要完成这类动员......”
“我知道你的难处!明日起,将有源源不断的,自辽东来的农庄候补管事,他们,皆听从你的调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