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一般。
从未有过大人物对小民说出这样的话,从未有上位者明明白白告诉他们,应当与那些非正义的东西作斗争,也从未有人告诉他们,这个天下是他们的!
申河见到百姓陷入沉默,急躁的他当即蹦起来,像是个刚刚挣脱枷锁的顽猴,嗓门因为呐喊变得尖利:
“乡亲们!不要怕!我们有公孙使君,有他的百万兵马,有千万的民兵做靠山!”
人群还是一片沉默,人们齐齐的望着那个疾呼的年轻人,脑子里却在这一瞬间,被打下了天下为公的钢印。
“大家伙瞧瞧!”
申河把手一挥,手指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其中囊括了或衣衫褴褛且打了各色补丁的人群和村庄东倒西歪的破墙,囊括了满是枯朽的禾苗和干涸龟裂的池塘,囊括了那座飘着寥寥余烟的赵家祖宅以及印着鲜红印记的村庄道路。
荒芜凄凉的背景,沉默的民众,望着便让人为之心冷的场面。
可申河并未受到影响,他就像是要将胸口那团火焰给逼出来那般,用尽了全身力气,手臂大幅度的摆动着:
“好生瞧瞧!咱们的子弟兵们打败了乱兵,打败了赵老爷,打走了豪强。这些土地,这些屋宅,这些牛羊,这个村子,都是我们自己的啦!”
台下的观众随着申河的手臂摆动而四望,四周破败且熟悉的景象在这些人眼中却是分外亲切,想到对方口中那属于自己的言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信度,还是让不少人感到胸口暖烘烘的。
可他们还是沉默着,就像是夜里突然做了一场美梦,唯恐失言,使得那近在咫尺的美梦忽地破碎掉。
申河见到这种情况,终于忍不住了,胸口的怒火涌了出来,他红着脸,几乎是用跳着来到几个被捆缚起来的犯人附近,他略过了神志不清的赵柯,来到了其他一脸恐惧的犯人跟前。
啪!
申河高高举起的巴掌落了下来,动弹不得的孙禄硬生生再度挨了一巴掌,刚刚消下去的红印再度生了出来。
“说!你们在此地做了多少恶事?你又是下了什么命令?”
啪啪!
他来到一个比他高处半个头的乱兵头目面前,挥舞刀鞘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说,你们在村子犯下了多少罪行?”
砰砰砰!
他来到那些往日里耀武扬威,手上沾染了不少百姓鲜血的赵家管事跟前,挨个踢踹:
“说,你们又是如何在村子里草菅人命?如何欺侮乡亲?如何迫害百姓?”
啪!砰!砰!
申河对孙禄的那一掌,惊动了台下所有人,好似给一片死寂的画卷注入了生命力,又好似一股电流使得每块肌肉都收缩了一般。
“嘶!”“啊!”
这些人从未见过小民打贵人,大伙不由深吸一口凉气,某些妇人甚至当场尖叫一声。
